劉季愣道:“那會遭遇……”
星魂勒住了馬,回望劉季的眼裏晦漠如海,“可能是妖,可能是神,還有可能……是絕望。”看著劉季瞬間僵硬的臉,他不由笑出聲來,“兵來將敵水來土堰,沒什麼可怕的。別忘了,我們前麵可有二十萬人構成的人牆,即便勝不了,好歹也能給你留下點逃命的時間。你說,是不是啊?”
劉季惻惻道:“誠如國師大人所說,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星魂笑得躊躇滿誌,“為什麼笑不出?秦王想得好,把天火之地這塊燙手山芋扔給義軍;項羽也想得好,用他們秦軍降兵做這神魔之戰的馬前卒,讓諸路豪傑陪葬,卻決不讓自己有半點損傷。沛公你……何不也多想想。”
劉季苦著臉道:“都已經做了別人的馬前卒了,還能想什麼。”
“想如何利用這些人去戰神魔、平天災,又如何利用墨家青龍去絞殺這些人,再如何利用項羽為我們背去這殺戮之名……怎麼樣,是不是該好好想想?”星魂抬起閃著精光的眼睛直視劉季,聲音壓的極低,“此戰過後,沛公應該可以考慮我陰陽殿的建造之事了。”
忽然一聲鳥鳴劃過天際,白鳳落在十丈開外,“你們如此磨磨蹭蹭,什麼時候才能到新安?”
星魂眉峰揚起,冷笑,“這裏都是些沒輕功的普通兵甲,怎能及得上你的速度。”眼見白鳳就要發作,話音一轉,“放心,誤不了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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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郊野本是一片綿延低矮丘陵,登高而望,雖不及高原戈壁廣袤,不及巴山蜀嶺雄壯,卻也算開闊遼遠。可是現在……卻被二十餘萬大軍擠了個滿滿堂堂,顯得狹促到不行。可是若你細細去看,卻發現這幾十萬人絕非一捧散亂任意站立,每個人的位置明顯是被人精心安排,錯落有致,暗含深意。
白鳳坐在此間最高的一根銅柱之上,望著遙遠的天際,眼底有濃鬱的哀傷,“所有銅柱都已就位,陣法就要啟動了麼……”
青鸞站在柱底微微苦笑,“還啟動不了。”
白鳳微微蹙眉,剛想問她為什麼,卻聽她繼續道:“子房先生果然好手段。”
話音剛落,隻見張良從一邊林中緩緩走出。逆著光,一時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我說過,如果青鸞姑娘要阻止天火,張良必全力相助,可是姑娘若想讓眾神回歸,我也必竭力阻止。姑娘乃伏羲大神之至親之人,不會不了解他為天火所創的河圖大陣。所謂河圖,當北以一六合為水;南以二七合為火;三八合為木居東;四九合為金居西;五十合守中宮。天一生壬水,地六癸水成之;天三生甲木,地八乙木成之……生數皆在內,成數皆在外,一六之水生三八之木,二七之火生五十之土,五十之土生四九之金,四九之金生一六之水,周而複始,生生不息。但姑娘卻逆轉陣型,一七合走金位,二八合立水上,三九合草木生,四六合成烈火,中庭洞開。要做什麼,無需我再多言了吧。”
“所以子房先生利用這二十多萬生靈布成結陣,以求再次逆轉。”青鸞歎息,滿臉無奈,“先生好才華,這麼短的時間能想到破解之法,青鸞佩服。”
張良淺淺的吐出一口氣,“姑娘謬讚。因為姑娘沒有看過洛書,即便從別人的記憶裏讀到過,想必也是一帶而過,從未仔細研究。其實對河圖大陣的各種變化,洛書中均有應變之法。”
青鸞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吃驚,也沒有再問。她自然明白,洛書本是軒轅黃帝所著,而軒轅氏師從伏羲二十年,如何能不了解河圖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