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羅家子弟按序走到黑石前，手掌貼在黑石之上，稍微一動，渾身作響，劈裏啪啦的聲音如爆炒豆子一般。
對靈氣感應極為靈敏的黑石頓時散發出淡淡青光，點亮黑石外圍。
“武境二重，合格，下一個！”
“……”
“武境二重，合格，下一個，羅華！”一連幾個都是武境二重，羅忠喊起來都有些不耐煩，終於輪到他的兒子測試，羅忠刻意提了下羅華名字。
羅華嘴角微微上翹，堂堂相貌下掛起一絲微笑，自信的眼神朝演武場外瞥了一眼，空無一人，遺憾的收回，不緊不慢的走到黑石前。
手上輕輕按在黑石上，乳白色的真氣透體而出，白皙的手掌在真氣的包裹下，瑩如白玉。
真氣徐徐渡入黑石，瑩瑩青光，如黑暗中的青銅古燈，在風中搖曳不定，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但照亮一方，不容忽視。
不等羅忠宣布結果，台上便傳來驚呼聲和唏噓聲。
“竟然是武境三重！”
“上次測試時還是武境二重，這才幾日時光……”
“天才，真是天才……”
連一直韜光養晦的羅明也睜開眼睛，目露三分驚訝，三分讚許，三分喜色和一分疑惑？
那日那用刀的蒙麵後生是誰，羅華嗎？
台下，各種羨慕嫉妒眼紅，此起彼伏。
年長的恨出身不好，年紀相同的嫉妒羅華天賦好，年輕的羨慕的同時，打著其他注意。
十五歲便已經武境三重，日後的族長預選肯定再無二人，必然是他的，既然不如他這般天資過人，就必須與他站在一起。
讚歎的聲音，嫉妒的眼神，雖不在羅忠身上，但羅忠亦如淋浴在春風裏，得意洋洋。
“羅華，武境三重，最後一個！”羅忠高聲喊道。
羅華躊躇滿誌的離開黑石，走到一旁，輪到年齡最小的羅離。
不管是前麵七個武境二重，到羅華忽然跳到武境三重，羅離那呆滯的目光一直都未改變過，好似這些都與他無關似的。
或許是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地方？
“武境嗎？等級嗎？真的那麼重要，如果將眼睛牢牢鎖在這些虛浮的東西上，即便武境九重也隻是個卑微的爬蟲，被人死死的踩在腳下。”低沉的聲音，仍舊不帶半點感情。
冰冷如金石，沉重如古鍾，金石與古鍾的交鳴，猛的刺入眾人的心中，剛剛熱起來的氣氛，瞬間被羅離的話冷卻三分。
誘惑嗎，虛榮嗎？真的有那般強？讓你們忘了本心，也就等於忘了為何在這世上走一遭，活著何用？
獵獵風中，黑色絲帶隨風作響，白色的“離”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眨眼。
空洞的眼神，幽怨的聲音，都不帶半分感情，自言自語的邊走邊說。
瘋子？
驚駭之餘，有人心底忽然出現這兩個字。
即便是台上武境四重的長老，甚至是羅明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渾身上下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羅離。
眼中沒有羨慕，也沒有輕視，更沒有驚喜，有的隻是恐懼。
仿佛站在他們眼前的不是自己子弟羅離，而是一頭頂級妖獸，記憶中埋藏了十年的恐懼瞬間爆發。
羅離走到黑石前，大手張開，卻未落下，萬古不化的臉上忽然多出一絲古怪的表情，非怒非笑，豔陽高照並未因此而暖化，反而更加冰冷。
“既然有這麼多廢物，武境三重以下，也就無需再比了，去也是死！”瘋狂的冷笑綻放開來。
“小子，什麼？你什麼意思？”
武境二重以下，也就是說羅華以前全部都沒有必要參加，即便是武境三重的羅華都沒敢開口，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又有什麼資本敢說這句話，並且還是對兄長。
瘋狂的笑容沒有因為質疑而停滯，反而更加燦爛，空洞的眼眸除了目空一切，就是輕蔑。
手掌落下，重重的拍在黑石上，幾千金重的黑石立刻入土三分，湛湛青光從黑石上綻放，竟然比羅華都要亮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