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自己愛的人如此對待的那種絕望,孔翎的眼裏裝滿了悲傷,她看著表情陰狠的司君行,盡力忽視頸部傳來的劇痛,淒涼地笑著說:“好,我告訴你。”
秦皓倒背著雙手站在窗前,屋子裏,一位年老的大夫正在給躺在床上的林蘇揚把脈,許久,那老大夫才收了手,站起身去取桌上的藥箱。秦皓聽到聲響忙轉過來朝他問道:“大夫,她怎樣了,為什麼這麼久都還不醒?”
老大夫看著他,略帶了些責備地說:“你這做相公的也真是,自家娘子懷孕才三月正是危險時期,竟然還讓她奔波勞累,幸得那孩子命大,總算保了下來。”
“你……說什麼?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秦皓不可置信地盯著老大夫,那神情仿佛比見了稀罕事更加吃驚。
“怎麼,你還不知道?”老大夫驚訝地看著他,隨即又點點頭說:“難怪你不知,你這娘子本就虛弱不堪,四五月不見身子也算正常,不過奇怪的是老夫診她脈象虛浮不定,心律不齊,早有滑胎症狀,許是吃過什麼神藥才讓腹胎健穩,縱使如此,你還是多花些心思照顧她才是,否則即便再好的神藥也保不了多少次啊!”
見秦皓依舊目瞪口呆地盯著他,老大夫微微一笑道:“別擔心,她隻是受了些驚嚇,稍許就會醒來。老夫這就寫幾副安胎藥,你隻要記住每天替她熬服一次,另外別再讓她勞累即可。嗬嗬,第一次要當爹的人是得多學學才行。”低頭提筆在紙上開了一張藥方,又說道,“這是藥方,你叫人跟老夫一起回去拿藥吧。”
秦皓接過藥方看了看,然後叫來候在外麵的一名龍衛說:“快,跟著大夫去取藥,記住多給點診金。”龍衛恭敬地接了過來,然後請大夫先行。
等到門“吱呀”一聲關上後,秦皓快步走到了林蘇揚的床邊,看了她半餉,然後顫顫地伸出手撫上她的小腹,喃喃地說道:“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嗬嗬,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嗬嗬笑了起來,收回手輕柔地把林蘇揚抱進了懷裏,手臂將她圈得緊緊的,低頭和她的臉相貼,“這是老天不讓你離開我的,所以,你不能怪我……”
林蘇揚感覺很不舒坦,總覺得有什麼壓在胸口,憋得她喘不過氣,終於睜開眼,卻看見近處一張熟悉的臉正望著她發呆。
“是你?”她驚叫了一聲,忙欲往後退,不料剛一起身就被秦皓按住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別動,”秦皓皺著眉說了一聲,“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嘛這麼害怕?”見她停止了掙紮才放開手退回去坐下。
“放心,你這麼虛弱,我還能對你怎樣?”秦皓麵無表情地說。
“你……”林蘇揚無言地看著他,現在的秦皓讓她避之惟恐不及卻想不到他竟然還是追來了,難道他真的就不能放過自己嗎?
林蘇揚側過頭不想看他,眼睛直盯著漆黑的房梁。“不知皇上為何而來,是擔心微臣趁機逃跑嗎?”
“你以為朕會為了你放下國事跑到這西北來監視你?林太傅,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秦皓冷漠地說道。
“還有,太傅似乎忘了一件事,太傅的命還是朕救的,莫非太傅也是那忘恩負義之徒?”
林蘇揚愣了愣,猛地轉過頭來看著他急聲道:“皇上,你可曾看見公主了?”不敢說出司君行,否則又不知他會發多大的火。
“怎麼,羽兒她也來了西北?”秦皓斂眉問道。
“是,”林蘇揚點頭說道,“藩國叛亂,九王爺帶兵在邊界作戰,幾天前王爺派人護送我和公主返回河丹,誰知路上遇見藩國追兵,公主她……”
“不是藩國追兵。”秦皓打斷她說道,“是燕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