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揚實在待得太悶,於是讓雁子抱上秦簫去清翔殿外的亭子裏轉轉。剛進了那片已變得枯萎的柳林就見到祁妃走了過來。
林蘇揚停下,看清跟在祁妃後麵的是楊稚蕭,那個印象中很柔弱的女子,此刻仍是一副柔弱的模樣,隻不過給林蘇揚的感覺卻突然顯得有些做作了。
“哎呀,這不是雲妹妹嗎,怎麼樣身體可有好些了?”祁妃一見林蘇揚便熱情地走上來好心問道。
“多謝姐姐關心,風兒已無大礙。”林蘇揚淡淡地說道,眼光越過祁妃的肩看向後麵的蕭妃,見她也正微笑看著自己,神色中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頓時心中明鏡一片,於是不動聲色地問:“姐姐也是悶得慌想來這亭子走走麼?”西陽宮距離清翔殿有不短的距離,而且清翔殿因為特殊地位的關係一向都很少有人來,這祁妃一大早就帶著楊稚蕭跑到這裏,若說沒有其他想法那就真是奇怪了。
“妹妹可說錯了,今個姐姐是特地來瞧瞧小太子的。”祁妃眼睛一掃,看見了雁子懷裏玩著手指的秦簫立馬走過去道,“這就是太子嗎?和昭兒小時候一樣可愛。”
祁妃說著就要伸手去抱,結果小家夥愣是不給麵子,祁妃的手剛一碰到他的胳膊他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弄得祁妃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極其尷尬地站在那裏。
“姐姐見諒,簫兒許是不習慣才會這樣。”林蘇揚十分歉意地說道。
“無妨無妨,小孩子就是這樣。”祁妃順勢收了手,看著依然哭個不停地秦簫,“就讓他一直這樣哭嗎?”語氣裏竟然有絲心疼。
林蘇揚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然後說道:“沒關係,過一會兒他就不會哭了。”
“兩位姐姐站了這麼久也累了吧,不如咱們去那亭子裏坐坐?”一直未開口的蕭妃在這時插了進來。
祁妃回過神忙附和道:“對啊,妹妹身體剛好,不宜多站,還是去亭裏休息一下好。”林蘇揚不好推脫,隻能答應了跟著往湖邊亭去。
已是初秋時節,萬物雖逐漸開始凋零卻仍有不少貪念塵世的熱鬧不願離開,也因此讓這個本該清冷寂寥的湖水蕩漾出了往日的色彩。
三人坐定後,祁妃含笑說道:“想來妹妹真是好福氣得到皇上如此寵愛,妹妹生產那幾日皇上急得不行,將所有的禦醫全都招進了清翔殿,後來妹妹昏迷不醒,皇上更是心火如焚,不僅自己****守候,連那些禦醫也都不能離開半步。還好天可憐見,妹妹終於是度過了難關。”
林蘇揚聽出了祁妃話裏的醋意,隻微笑不語。祁妃又說道:“姐姐老早就想來探望妹妹,可自妹妹醒後,皇上說妹妹需要靜養還調了禁衛過來守著。妹妹不會介意姐姐現在才來看你吧?”
“哪裏。姐姐能來便是風兒的福氣,風兒怎敢責怪。”林蘇揚此刻很是鄙夷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說著這些虛假的話了?
祁妃歎道:“妹妹不怪罪就好。太後聽說妹妹誕下了皇子天天念叨著幾時要來看看呢,還為妹妹準備了不少湯藥補品讓人送來,不想都被皇上的禁衛攔在了門外……”
“姐姐不必在意,皇上也隻是多慮了,再加上公務繁忙有些地方疏忽了也是難免的。”林蘇揚說道,“風兒大病初愈沒能及時向太後請安倒是風兒的不對,改日風兒定會帶著太子去給太後賠罪。”
“妹妹說的哪裏話,太後不過是掛念未見麵的孫子和媳婦,哪來什麼罪不罪的。妹妹如擔心不熟悉,倒是可讓人來西陽殿叫聲姐姐,姐姐陪著妹妹去便是。”
“如此便風兒便多謝了。”林蘇揚笑著道。
祁妃也陪著笑了笑,眼神往蕭妃看了一眼,然後望著林蘇揚欲言又止。
“姐姐是否有什麼事要問風兒?”
“唉,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姐姐一看到妹妹就想起了一個人。”祁妃看著林蘇揚說道。
“哦,是誰?”林蘇揚好奇地問。
“本國當朝禮部尚書林呈。不知……妹妹可認識?”祁妃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林蘇揚搖搖頭回道:“風兒不識,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祁妃看著她有些疑惑的眼睛,心裏冷笑不已,於是說道:“沒什麼特別之處,但他是前任太傅林蘇揚的爹。妹妹可曾記得那日姐姐第一次見到妹妹還以為是見到了林太傅?”
林蘇揚點頭:“記得,風兒和林太傅很像,不少人都這麼說。不知姐姐為何又想到了那位林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