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婆婆不開竅,電視來說教(1 / 2)

婆婆:家庭婦女

媳婦:攝影助理

“橋段重現”

方馨和婆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感覺到這老太太不好纏。那時候,方馨還沒嫁給饒海文,老太太見到未來兒媳婦的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地問她結婚以後能不能把自己接到兒子家裏一塊住,這問題把方馨問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自己還沒過門就要先麵臨要和婆婆相處一輩子的問題了。說起來,饒海文是家裏唯一的兒子,上麵雖說還有兩個姐姐,可是都嫁到外地去了,隻剩他這麼一根獨苗,饒爸爸老當益壯,跑去大姐家帶外孫了,就留下饒媽媽一個人在家裏,現在兒子要結婚,做媽媽的當然得跟著兒子一塊走。方馨打聽過,老太太不肯和老爺子一塊去給大女兒帶孩子的原因是她身體不好,腰腿都有風濕,不利索,其實老太太身體不錯,說身體不好隻是借口,隻是為了要守著兒子過。從那時候起,方馨就知道,自己嫁給饒海文,就等於嫁給了他媽。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兩人大學裏就認識了,戀愛也談了七年,真要是就這麼放棄了,一來自己心有不甘,二來方馨也是快要奔三的大齡女了,過了這村,還真擔心沒有這店了。

結婚以後,婆婆果然寸步不離地跟過來了,親親熱熱地和兒子媳婦住在一塊兒過起了三人世界。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一個家裏住著兩人女人,日子也照樣過得花樣百出。自從結婚以後,方馨和婆婆之間的小矛盾就沒斷過。不是這個嫌那個生活習慣不好,就是那個抱怨這個花錢大手大腳,不是這個說那個做飯鹹得跟翻了鹽船似的,就是那個說這個曬的衣服揉得像麻花??總之,不是一個屋裏生活過幾十年的人,就不可能過到一塊兒去,方馨覺得婆婆的陋習太多,而婆婆呢,也覺得她完全達不到自己理想中的兒媳婦標準。弄得方馨一有機會就在饒海文麵前抱怨說:“你媽要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啊?開口閉口就說我不是個好媳婦的樣子,她倒是找個榜樣出來給我瞧瞧啊!”

說起來,饒海文的媽媽是個電視迷,每天閑在家裏,天一亮眼睛一睜就得開電視,天黑了臨睡覺了才舍得關掉,什麼綜藝台、電影台、戲曲台她都看,尤其喜歡看電視劇,看了國產看港台,甚至老太太連韓劇也看得津津有味。不僅自己看,老太太還愛拉著兒子媳婦一塊兒作陪,看到高興和不高興的地方,老太太都愛找人討論。就說那陣子電視裏正在播韓國電視劇《人魚小姐》,老太太每天連看三集不歇氣,一邊看一邊跟著電視裏的劇情感歎,當播到女主角雅俐瑛每天給婆婆寫一封信的時候,老太太更是感慨萬千,一個勁兒誇人家媳婦做得好。方馨在一邊聽了,心裏明白婆婆這是在給自己展現榜樣的力量,看著電視上韓劇女主角悲悲淒淒的樣子,她一邊在心裏暗暗冷笑,一邊想:韓國的片子,和中國家庭有什麼相幹?我才不學韓國女人整天那慘兮兮的樣子呢!

可是既然婆婆出了招,方馨不得不接招,考慮到婆婆是用電視劇來為自己立榜樣,方馨也決定在電視劇裏尋找能夠為自己撐腰的反麵教材。說來也巧,正好那段時間很多電視台都在熱播《雙麵膠》,方馨二話不說就把電視節目鎖定在了那幾個熱播的頻道上,饒媽媽不知是計,隻顧著關心精彩劇情,倒也沒有細想方馨的用意。為了讓婆婆能夠有所收益,方馨甚至還一改以往把婆婆一個人扔在客廳裏看電視的作風,每天陪著婆婆婆守在電視機前麵,做起了電視迷。說起這片子,倒真沒有辜負方馨的良苦用心,《雙麵膠》裏由李明啟扮演的東北老太太一出場,就好戲不斷爭吵不斷,把上海小媳婦胡麗鵑給氣得夠戧。方馨一邊看,一邊心中暗喜,趁著電視裏正爆發婆媳大戰,自己就在一邊話中有話地問婆婆:“媽,依我說,這胡麗鵑也夠矯情的啊!不就是農村老太太摳門小氣點兒嘛,又不是一輩子住一塊兒,有必要那麼斤斤計較嗎,您說對吧?”饒媽媽眼睛盯著電視畫麵,那上麵做婆婆的正暗地裏數著媳婦吃了幾塊肉、兒子吃了幾塊肉呢,那場景讓她有心想幫做婆婆的說句話,可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隻得含含糊糊地應付了兩句完事。又過兩天,電視裏演到胡麗鵑懷孕的那段,婆婆一改從前的態度鞍前馬後地忙於伺候著,方馨又在一邊說:“喲!這婆婆其實還不錯嘛,對媳婦挺好的,連老伴抽煙她也批評,真是夠細心的啊。”饒媽媽看著電視沒搭話,她心裏明白,方馨這是在給自己找榜樣呢。

雖然明知道這電視劇是方馨給自己下的套,可饒媽媽已經看得入了迷,一時也鑽不出來,依舊每天晚上守在電視機前麵等著好戲上演。一開始,她還忍著不發表意見,可是看著看著,戲裏的矛盾越來越激烈,她就開始忍不住了,一會兒說“我看這胡麗鵑也太不會做人,跟婆婆怎麼能說頂撞就頂撞呢”,一會兒說“李亞平也太沒點兒個性了,牆頭草似的”,一會兒又說:“這做婆婆的怎麼能教孩子說‘壞媽媽’呢?這麼做也有點兒太過分了”??總之,一場戲看下來,老太太沒少發表感觸,方馨也興致勃勃地跟在一邊附和,婆婆說啥她說啥,倒也不抬杠了。有時候,她也幫著罵胡麗鵑對老人態度太不恭敬;有時候,又會罵李亞平不像個爺兒們;更多的時候,是批評電視裏的婆婆過分幹涉兒子媳婦的小家庭生活了。不過,一邊附和著,方馨也一邊根據自己的情況發表一下感觸,不失時機地對婆婆說:“媽,要說這看過來看過去,還是您對我好,我要是找一個胡麗鵑那樣的婆婆,早被折磨死了。”饒媽媽聽了媳婦這似褒非褒的誇獎,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地點頭,還是該不高興地搖頭,還是隻好含含糊糊的不說話。等到電視劇演完了,饒媽媽意猶未盡的時候,方馨還別有用心地向婆婆提起這個電視劇其實是根據小說改編的,小說裏原來的結局並不是電視裏演的那個樣子。饒媽媽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忙著問小說裏究竟是怎麼寫的,方馨於是一五一十地把小說裏的結局詳詳細細地描述了一遍。得知小說裏的胡麗鵑最後慘死在李亞平的拳腳之下,饒媽媽好半天沒有說話,似乎若有所思,而方馨則毫不在意地繼續發表見解說:“其實胡麗鵑也有很大的問題,如果她能早一點從自身開始反省,好好處理自己和亞平媽之間的矛盾,就不會鬧出那麼多的不愉快了,更不會鬧到最後家破人亡的結局了,對吧?”看婆婆低頭還是沒說話,方馨知道,自己的這招起到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