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向身後的兩人看去,一個是方英,而另一個自然是絳衣。而被送去那婚堂那個霖薰,剛是紅苓。方英將她易容成霖薰的樣子,這樣一來,等到南曹卿發現時,他們早就逃之夭夭了。
“對不起,讓你等了太久。”曹林輕聲道,他拂著霜薰的發,她的淚全倒進了他的心裏,有幾分滋潤卻又有幾分讓他喘不過氣。
曹林替霖薰抹去臉上的淚道:“我去南府找過老夫人,她執意要留下,不過不用擔心,以老夫人的性格,五哥也不敢對她怎樣。”
霖薰心裏黯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好了,出城再說吧,被人發現就難辦了。”身後傳來絳衣的聲音。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放開彼此,望著身後的兩人尷尬地笑了笑。
曹林走到巷角,向外麵張望著道:“我們要去南門,那裏我已經打點了,從那裏出城再去找南將軍。”
不過月餘,城中卻已換了一番景象,心裏一陣寒,想起初到時,那滿城的飄絮,如今已經不在,想起初見曹卿時,他的彬彬有禮,更是雲飛泥塵一般再無蹤影。絳衣歎了口氣,也不去多想,跟著幾人走出了巷子。
街道上異常安靜,行人匆匆而過,再不見以住的淡笑聲,來來往往的不再是以往的香車寶馬,換作了一隊隊的兵卒。突然刮起的風,卷起地上的沙塵,掩去了月的光華,整個城中一片死灰。
穿過一座橋,再過幾條巷子便是南門了。這時又有一個將領領著兵卒與向他們迎麵而來,曹林微微抬眼,驀然一驚,那個將領是五王爺南曹卿府上的衛隊長,與曹林很是熟悉。
曹林忙低下頭,從那人身邊擦身而過,那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豈料沒走幾步,便傳來那人的叫聲:“九皇子。”
曹林頓時一怔,身子一僵,腳步滯在原地,眼望著霖薰的擔憂,不禁一笑,壓低聲音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找你們,去南門。”
“不,我不走。”霖薰答道,她固執著,若不這樣,也許這便是永遠的分離。霖薰說著便去拉曹林的手,曹林忙退了一步,搖頭道:“我定會去找你,他是我哥,不會把我怎樣的,你先隨他們出城。”
曹林向絳衣與方英使了個眼色,便轉身向那將領走去。絳衣與方英挾著霖薰向橋上走去,霖薰雖不敢開口卻不住的回頭,淚隨心而傷。
橋邊那將領與曹林說著,卻不住地看著橋上的三人,越發的覺得不對,指著正走過橋去的三人問:“九皇子,那三人是誰?”
曹林微微一顫,馬上笑道:“是我府上的家仆而已。”
將領點頭,笑了笑,皺眉道:“我怎麼覺得那小丫頭如此麵熟,像一位故人之女,讓我去看清楚。”
曹林一聽,大驚,心裏已經知道,這人定是認出霖薰來,見他要移步上橋,正想伸手拉住他,卻聽見對方已經開了口,“把那三個人給我攔住。”
正要下橋的三人,頓時一怔,隻見橋下的兵卒都紛紛圍了上來,把他們困在橋上。
“怎麼辦,怕是逃不了了。”絳衣忙問方英,見那步步緊逼的兵卒。
方英皺眉,隻見橋下,那水波在月光下透著銀色的鱗光,在這無燈火的夜裏,與天上的月交相輝映,這般的美景,卻隻在這孤夜中靜沉著。“跳下去,下了河,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從暗河也可以潛出城。”
絳衣一怔,向霖薰望了一眼,她雙眼癡癡地看著河水,沒有一絲恐懼,但絳衣心裏去怔怔發慌。潛水?便低聲道:“我不會水性,怎麼辦才好。”
方英輕笑,“我水性好,可以帶著你,不用擔心。”
說話間,兵卒已經越來越近。絳衣的心不住地顫著,恐懼隨著兩側不斷的吼聲一次一次撞擊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