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心正意堅,出劍無疑,沛然莫禦,阻者皆破!”
薑雲口中默念,雙眼猛然睜開,手腕一抖,劍鋒倒轉而下,如雷霆降世一般衝向死亡沼澤!
在這沼澤底下,一隻金首鼠王早已埋伏已久,就等薑雲與一貧一來,將兩人一口吞下,美餐一頓。
可這畜生不知這兩人一個是金丹大圓滿修士,一個更是蜀山派道尊,它的行蹤早就被薑雲知曉了,何況一貧?
先前一貧把木劍交個薑雲,便是想讓薑雲用這木劍擊殺這金首鼠王。
一貧的用意薑雲如何不知,薑雲雖然初習逍遙劍,但對付這一隻區區實力不到金丹後期的畜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畜生受死!”薑雲一聲低喝,手中木劍劍芒在下落中眼花繚亂地折回,好似那紗簾萬重中間落下的陽光一般。無數劍影爆發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像一隻巨大的手掌狠狠的向著金首鼠王襲去。
“唧唧!”那鼠王哪裏想到自己攤上了如此強敵?見薑雲如此嚇人的威勢,又逃脫無望,悲鳴一聲,兩隻短爪害怕地抱著頭,作等死狀。
“薑雲留它一命。”
一貧的聲音突然在薑雲耳邊想起,薑雲聽到一貧的話劍勢立收,空中留下幾個瀟灑的轉身。
落地後,薑雲見一貧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邊,正好笑地望著那隻抱頭的金首鼠王,道:“你這畜生,倒也知討巧賣乖,走吧,以後切莫要傷人性命,明白麼?”
鼠王千恩萬謝的點頭,一副可憐模樣,一貧擺擺手道:“好了,好了,趕緊走吧,不然呆會這位少俠改變主意,我也幫不了你了。”
金首鼠王,小眼睛瞟了一眼薑雲,露出感激狀,像薑雲也拜了拜後便立刻挖洞從兩人麵前消失了。
“道長,這畜生好嗜人命,放了它豈不是放虎歸山,又造殺孽?”等金首鼠王走後,薑雲不解地問道。
一貧瞧了薑雲一眼道:“你也好嗜人命,體內煞氣濃鬱,那老道我是不是也得為天行道斬殺你呢?”
“這……”薑雲一時哽咽住不知如何作答。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金首鼠王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你憑什麼決定它的生死?”一貧淡淡說道。
薑雲一時也沉默了下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從未做錯過任何事,也從未妄殺過一個好人!”
一貧搖搖頭歎息道:“這世間從來沒有生來便是罪大惡極之人,有的隻是人心中的妄想,貪欲,你這般殺人不可也是妄想?那鼠王隻為飽腹天經地義,而你為殺念而殺生,你不比這鼠王更罪大惡極麼?冤冤相報何時了,哎……”
一貧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句句都如同一記記掌心雷震撼著薑雲的。
薑雲陷入沉思,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他腦中閃現過一幕幕,慘死的父母族人,在空氣中身死道消的師尊,在自己眼前慢慢沉睡過去的紅英師妹……
薑雲從未如此懷疑過自己,一貧一席話讓他想了很多,他不停的問著自己。
他們難道不是罪大惡極?他們難道不死有應得?我爹娘,師尊,紅英師妹難道就該死?那些惡人不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不,道長,我還是不明白,我做不到,我薑雲做不到那種大慈大悲,我隻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薑雲神色堅定道。
一貧見薑雲語氣堅定,也知多說無益,便道:“隻要你心存善念,以後你終會明白的,隻是你以後得好好控製你體內的煞氣,切莫讓它迷了心智。”
“恩。”薑雲低頭回應道。
“好了,此事不提了,黃泉入口早已大開七日了,咱們得趕緊趕去,切莫讓他人占了先。”
……
……
三日後,死亡沼澤深處。
雪楓樹碧綠的枝葉依舊鬱鬱蔥蔥,陵園依舊猶如仙境一般美好,絲毫沒有受到周圍越來越緊張的氣氛影響。
昊天立在陵園猶如雕塑一般,目中空洞無物,好似那黃泉入口的道道血跡根本與他無關一樣。
“來了這麼多人,可有人見過千絲不悔花?百餘年不見,甚是想念,可有人替我尋來看一眼?”
昊天那好似萬古不變的身軀,突然動了一下,對著陵園裏的雪楓樹說道。
陵園外地雪楓林也不知聚集了多少修士,正魔兩道皆藏在暗處等待時機,隻是礙於昊天實力太過恐怖。
這昊天實力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甚至還有人猜測這昊天乃是隕落的天神。
昊天這一問過後,雪楓林顯得更為安靜了,沒人敢出這個頭,大家都見識過昊天的神威,此時回話隻怕難逃一死。
“千絲不悔花?前輩,小子有一問,這千絲不悔花,它究竟是悔還是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