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爸,晚了!”郭秀突然搖頭,臉色越發慘淡。“你以為沈岩這十幾年來真的甘心受你的掣肘,被你所控製嗎?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錢無勢的毛頭小子了,這麼多年下來,郭家企業半數的股權已被他暗中收購,他自己的勢力也早已不是郭家可以匹敵,他根本就不懼我們!”
“什麼?!”郭老爺子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郭秀搖晃著身子站起身,有些癲狂的笑著繼續道:“他還說,如果我敢再動他的寶貝女兒一下,他一定不會放過我,還有郭家!哈哈……”
腦海中又映過房間裏的情形,耳邊似乎仍回蕩著那個男人冷漠又絕情的聲音——
半月來,沈岩對自己不聞不問,令郭秀很是鬱卒,每日大多時間都是將自己鎖在房裏。她不願出去,不想讓那些下人和往來的親戚們看自己笑話,****盼望著沈岩能夠來接她,哪怕隻是派下屬來接她,她也會立刻回去。
可悲吧,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知道自己有多低,連驕傲自尊都可以撇棄,隻要能在他身邊,她什麼都願意,誰教她偏偏愛上了他呢。
敲門聲響起,當她打開門看到門外的男人時,心裏一瞬間漫過狂喜,他終是來接她了!但不論心裏是如何的歡喜,郭秀還是裝出冷淡的模樣,希望能從他的嘴裏聽到幾句溫存的話。
可是現實並沒有如她預想中的一樣,沈岩見到她,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淡淡說了句,進去說吧。
郭秀一怔,心頭的狂喜一點一點散去,沈岩的態度很冷淡,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疏離!她側身讓沈岩進房,隨後關上門緊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去。
沈岩並沒有坐下,他負手立在窗邊,雙眼凝望著窗外,神色是罕見的冷凝。
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已被打磨成了一個成熟內斂的男人,氣度更加卓然。郭秀看著他剛毅的側臉,不禁有些癡了,這人,是她的丈夫,自己與他成為夫妻已有十數載。
伸手的手輕輕挽上男人的手臂,沈岩聞聲微微皺眉,抬手覆住她的,郭秀一喜,柔柔喚了聲:“阿岩。”
出乎她意料的,下一瞬,沈岩大掌微一用力,便將她的手從臂上拿了下來。他退開一步與她拉開距離,聲音如古井無波:“阿秀,如果當初我不曾認識你,該有多好。”
郭秀心裏驀地一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搖著頭微微顫抖道:“沈岩,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岩冷冷看著她,“你知道的。”
他冷冷的一句話,郭秀頓時如墜冰窖,她身形一晃,跌坐到了一旁的床畔上。
“若我沒有認識你,我和阿歆不會分開,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今天的財勢地位,但是至少她在我身邊,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女兒也不會如此恨我,說不定我和她還會生一個孩子,她以前就說過,她要生兩個孩子,一個孩子會有些孤單……”他說著低低笑了,像是憶起了什麼美好的事物和人,臉上浮起動人的溫柔。
男人臉上那溫柔的神色刺痛了郭秀心中那一直潛藏的心魔,那是從不曾給過她的,她大哭嘶吼:“不!沈岩,蘇歆死了,她早已經死了,你的妻子是我!你怎麼還可以想著她!”
“阿秀,我沒想到你還執迷不悟,你殺了阿歆,難道從來就沒有一絲悔意嗎?”
“不,我沒有!”郭秀立刻激動的矢口否認。
“你不用急著否認,當年之事,你一直以為瞞過了我,其實我都知道,隻是不想追究罷了,可是我唯一不知道的是,阿歆竟然是被你殺死的。”他前麵的語氣都很平靜,隻到了最後這句的時候,雙手緊握成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沈岩背過身不去看她,負在身後的手鬆開又握緊,反複幾次,翻騰的情緒方才勉強平複下來。
郭秀突然不敢再說什麼,看得出來他在壓抑,否則,他說不定立刻會衝過來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殺了。
房間裏一時陷入死寂,半晌,沈岩才淡淡開口。
“郭秀,夫妻多年,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多了些心機罷了,竟不知你原來心腸如毒蠍……不,你比之更甚!
當年之事,你瞞的很好,甚至說動了我母親與你一起設了個局,我卻一點也沒有發覺。可是你不該心狠到那種地步,在將阿歆逼走之後,還不肯罷休,還要暗中派人阻撓她工作,將她逼入絕境走投無路。見到她母女倆生活困苦,你心裏便滿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