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南似乎和城市犯衝!
他前兩次入城,都是殺人:一次屠了曹府四十幾口,一次殺了攻城暴民近百,而這兩次,都差點把他自己給搭了進去。
這一次入城,又是去殺人,而且不單單他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半個無悔閣……隻是他這一次麵對的,不是曹府那些各懷心思的護院兒,也不是華陽城外那些殺紅了眼的暴民……而是曾兩槍擊敗謝曉南的項鼎和他雄霸劍南道項家軍!
此時一身金黑相間深衣、血紅色披風飄蕩的謝曉南騎馬走在最前方,一身暗金色袍子的金不換與依舊穿著素淨僧袍的破戒騎馬在他左右,他身後是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死抱著一柄藍色橫刀的劍奴與二十位身著整齊黑衣、腰挎整齊柳葉刀的親衛。
在他們身後,是宛如行軍一般拉出一條黑壓壓長龍的兩千虎背熊腰、殺氣騰騰的無悔閣幫眾。
…………
“報,將軍,西南方行來一彪人馬,人數在兩千左右,兵甲淩亂,看不出是那一方的人馬。”項家軍帥帳之外,一名士卒單膝點地大聲說道。
“再探!”帥帳之內響起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
“喏!”士卒大聲回應之後起身大步朝軍營之外走去。
片刻之後,那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再次在帥帳之內響起,“傳本將命令,龍且營整裝列陣於軍營外!”
“喏!”帥帳前的衛兵領命離去。
不多時,整個項家軍駐地突然之間沸騰了起來,戰馬長嘶聲、兵甲的撞擊聲響徹四方,甚至驚動了成都府中的百姓!
一個時辰之後,謝曉南率無悔閣幫眾達到成都府外。
謝曉南遠遠的便望見了立於千軍之前的項鼎,他一抬手,示意身後的兩千無悔閣幫眾止步,然後獨自打馬前走。
一身黑色光明甲、背後猩紅色披風飛舞的項鼎見狀,輕輕用手中黑槍一磕胯下戰馬,丟下了身後大軍朝謝曉南走去。
“早該想到,能在劍南道內帶數千人到處亂竄的,除了呂山河那小子,便隻有你!”各自十來丈遠,項鼎率先開口。
謝曉南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前番多謝你的賀禮。”
項鼎一手倒提著黑槍,一手輕輕撫摸著戰馬柔順鬃毛的輕聲道:“小事一樁!你今日擺出如此大的陣仗,想來不是為了尋本將戰一場罷?”
謝曉南沒答話,而是回頭對著無悔閣幫眾一方輕喝道:“唐浪,進城!”
仍舊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唐浪帶著十多個與他一般打扮的手下宛如鬼影一般從兩千幫眾中串出來,也不管站在一旁的數千項家軍,直直的朝著城門奔去。
項鼎瞧了兩眼唐浪的身法,饒有興致的道:“大盜‘飛天螳螂’?輕功果然了得!”然後卻是不再多言,坐在戰馬慢慢的打量著謝曉南身後的無悔閣幫眾。
沒有項鼎的命令,堵著城門的項家軍便任由唐浪進城了!
兩千殺氣騰騰的無悔閣幫眾與兩千項家軍隔著近百丈對峙,刀劍出鞘的聲音和兵甲撞擊的聲音不時響起,氣氛十分的壓抑。
反倒是謝曉南與項鼎之間的氣氛十分輕鬆,項鼎神色輕鬆的不斷轉頭打量兩千無悔閣幫眾,似乎並不打算開口問謝曉南今日興師動眾的前來,所為何事。
倒是謝曉南主動開口了,“我今日前來,隻為尋兩個仇人。”
“哦?仇人?劍南道內除了本將與呂山河那小子,還有誰配當你的仇人?”項鼎那張黝黑、古板的臉上閃過一絲好奇之色。
謝曉南繼續道:“他們的確不配,所以,他們今日都要死!”
項鼎聞言,看了一眼謝曉南身後的兩千無悔閣幫眾,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的仇人可是本將麾下將士?”
謝曉南沒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城門。
唐浪已經回來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個人,一個三十出頭,隻穿著白色汗衫、披頭散發、臉上似乎還有幾個唇印的男子……雖然麵容有些變化,但謝曉南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那個在他的噩夢裏獰笑了十一年的曹俊彥!
謝曉南幽若深潭的星眸突然就變得血紅,目光中所蘊含的傾盡三江五湖之水都洗刷不淨的刻骨恨意讓十丈之外的項鼎心中都忍不住的為之一寒!
他不懷疑,他此時若是敢阻謝曉南殺此人,謝曉南絕對會與他拚命……不死不休那種!
他輕輕撫了撫胯下躁動不安、四蹄忍不住往後退去的戰馬,眼角瞄了一眼唐浪手中的男子,心中稍安,他不識得此人……此刻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有些忌憚眼前這個雙目血紅的謝曉南。
“賤民,快快放了本官!你們可知道本官是誰?敢得罪本官,本官滅你們九族!”未看到城外的對峙的數千人的曹俊彥還在宛如殺豬一般的嘶吼著,言語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度讓每一個人都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陰著張臉的唐浪隨手取出一柄手指長的飛鏢捅在了曹俊彥大腿上,劇痛讓曹俊彥又發出了一聲高亢、尖銳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