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印染工業園回來的時候是8月15號,本想著在家裏可以休息好一陣子,可在家待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這不怪別的,隻是自己實在過不得這種安逸到死的生活,畢竟父親沒有逼我走,是我自己選擇的。離家的時候是十月初,初秋的天氣變的有些微涼,母親給我帶了不少的厚衣服,還不停的囑咐我要休息好照顧好自己什麼的。母親從小就很慣著我,她會因為我固執的不吃一頓飯就追到學校去。現在想想,感覺自己真的很對不起她。我仔細的聽著母親在我臨走之前給我的每一句交代並很認真的答應著她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或許能給她不安的心裏帶來一絲安慰。離家之後的我根據之前的工作經驗和朋友的介紹,我又找到了一家玻璃廠,這家玻璃廠就沒有華興玻璃那麼大了,取得名字也讓我感覺也比較俗氣,叫“順天玻璃”。在一個很偏僻的小村莊裏,這裏從事的工作也不在是單一的生產,而是更複雜的包裝,噴漆、印花、刻字、打磨什麼的。其實他們的瓶子大部分也都是從華興玻璃拉來的,和華興玻璃也有著合作關係。程園的男朋友周華就是在華興玻璃跑業務的,所以經常往這裏來,我也是被他介紹到這裏來的。這一回有了朋友的介紹,我入職的手續就變得簡單了很多,第一天周華帶我找到了他們的經理,第二天我就上班了,幾乎沒有什麼培訓。到了生產車間之後,看見他們在把瓶子一個個的往硫酸裏泡,一個大大的硫酸池裏散發著很重的異味,旁邊的工人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漏一點給硫酸燙的機會,我不懂這是什麼樣的包裝方式,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瓶子為什麼要這樣泡在硫酸裏,但我感覺我很可能馬上就要和他們一樣把自己包裹嚴實往硫酸池裏放瓶子了。
這一回事實和我的猜測達成了一致,很快這個車間的主任就把我領到了工作崗位上,因為包裝很簡單,也沒有給我安排一個人交,發了勞保之後,交代了幾句,就匆匆的走了。即使把自己包裝的很嚴實,可是靠近硫酸池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一點犯怵,深怕硫酸濺到自己的身上,燒壞了自己的身體。但沒有辦法,為了生計,為了不餓肚子,除了危害社會的事情,其它的困難,我都沒有權利去拒絕。這個小工廠的夥食也不是很好,食堂隻有一位做飯的阿姨,做的飯菜沒有一點油水,不過好在我是不挑食的,肚子餓的時候,即使是白麵饅頭,對我來說也是美味佳肴。工廠的宿舍是很普通的平房,我搬進來的時候,宿舍裏還住著一個叫陽陽的小男孩,他比我還小一歲,也是未成年人。我搬進來的第一天晚上,他正在用燒傷膏抹著自己的雙手,我看了看他的雙手大麵積的已經出現了潰爛。“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啊?”我擔心的問到。“硫酸燙的唄!”他很平靜的說到,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一絲的疼痛和難受。似乎被灼傷的感覺在他的身上早已習慣了。和他接觸的有一段時間後,我才知道他是因為輟學才來到這裏來的,因為還沒有成年,正規的工廠沒有收他,所以才流落到這個小廠裏來。他的父母都在外地,這裏有一個姨姨但是並不過多的來往,身世似乎比我還要淒慘些。但他本性卻很樂觀,和他相處的時間很是快樂,不過我搬到宿舍後沒多久,他便搬走了。據說是在外麵自己租了房子,空蕩的宿舍又變成了我一個人。陽陽搬走後,我也不長回宿舍,每天用走路的方式來緩解無聊寂寞的時光。工廠離最近的街道有十公裏的路程,來回我要花四個小時的時間,六點鍾下班出去,到街上吃完飯再回來就已經十點了,也不覺得很累。有一次下班出去又在街上無聊的逛著,突然在街上的菜市場上又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是賈鑫。走近一看,真的是他,自從他離開華興玻璃後,我們就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