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起穿書這得天獨厚的環境,隻要他不玩背刺,他倆是能冰釋前嫌的。
但她的手剛抬起來,就看到對麵水榭幾道視線“刷刷”掃過來。
秦歆立時收了手,故作撓後腦勺,四下張望。
“嗯?那啞婆……”忽然她視線一定,又看到了下午那位啞婆。
啞婆看到秦歆一怔,隨即卻看向了顧斐,視線直勾勾的……
怪瘮得慌。
而後啞婆瞪大了眼睛,張著嘴,發出“啊”、“啊”短促的音節。
顧斐也被這動靜吸引,循聲望過去。
但不待他和秦歆反應,便有一孔武有力的家丁,急忙將啞婆拽住——
“你這瘋婆子怎麼又亂跑,快走,別衝撞了貴人!”
“啊”、“啊”、“啊”……
秦歆聽得心裏怪不舒服的,這啞婆雙手撲騰著,像是要和顧斐表達什麼。
“站住。”
看啞婆鞋子都掙掉了,被家丁的臂彎勒著脖子臉漲紅的模樣,秦歆皺眉,喝住了。
踏上拱橋,快步來到啞婆麵前。
秦歆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站在緊隨而來的顧斐身前,然後試探性地問啞婆。
“你,認識陛下?”
家丁見是顧斐,麵露恐懼,但手卻不肯撒開啞婆。
“陛下、娘娘恕罪,這婆子腦子有問題,恐會傷著貴人,小人這就將她帶下去……”
“王後說話,你沒聽到?”顧斐卻掃了家丁一眼,然後目光清正地與啞婆對視。
啞婆嘴巴張得更大了,幹枯的雙手伸出,就要抓顧斐,看著的確像是瘋了一般。
秦歆忙擋住了顧斐,被啞婆抓住了手臂。
啞婆發瘋似的搖晃秦歆,張著嘴想說話卻又說不出,眼睛瞪得流出渾濁的眼淚。
手臂被抓疼了,但秦歆卻覺得古怪。
“你這婆子,撒手,撒手!不得傷著娘娘!”
府裏的下人和歡兒、雙兒忙湊近,拉開了啞婆。
秦歆往後趔趄,顧斐伸手扶住她的腰。
“沒事吧?”
摸了摸胳膊,秦歆搖搖頭。
啞婆被帶走了。
晚膳時,柳清似是聽說了這事,又以茶代酒向秦歆賠不是。
秦歆搖頭略過去,但直至出了國公府,她都有些心神不寧的。
“怎麼,嚇著了?”
難得一路上對方都安靜著,顧斐還有些不適應,不禁問。
秦歆抿緊唇,往顧斐那邊挪了挪位置,壓低聲音道——
“你覺不覺得國公府有些奇怪?”
奇怪?
顧斐挑了下眉梢,道:“比如?”
秦歆伸手,手中握著一小片帶血的綢布。
看著,像是中衣的料子,上麵的血跡已經幹涸,但顧斐拿起細看,發現底下還繡了一朵小花。
辨認了下,是海棠花。
“這是那啞婆抓住我時,塞我手裏的。”
對上顧斐看過來的視線,秦歆忙解釋此物的來曆。
啞婆……
顧斐想起今日那啞婆看到他時,激動的樣子,像是有什麼隱情要說?
但她是個啞巴……
“許是我對柳家先入為主,除了那位病弱的國公,柳家人都透著一股會作惡藏髒的壞人氣息。”
秦歆坦蕩承認她對柳家人的聲音是大了點。但也不是毫無根據。
管家閃爍其詞,家丁急著將人帶走,如果真是個不重要的婆子,哪怕國公心善,也不會讓會傷人的瘋婆子在府中走動。
那啞婆,趁亂還偷偷給她塞了東西,想來也不是智力有問題的。
還是說她有什麼天大的冤屈要訴?
“此事有待考證,先別想了。有機會再查吧。”
顧斐話是這麼說,卻將這血布妥善收起來——
大概是之前遇刺過,他感覺秦歆有些謹慎得過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