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愛的隻是王後的位子,難道你下不去手?”
柳澄星將手中的珠串放到桌案上,語氣帶了點嘲弄,但卻不是針對柳煙冉的。
而是,此時才覺著,這孩子還是像她的——野心、運氣,都像。
一樣愛至高無上的權勢,卻也一樣被人捷足先登。
不一樣的是,她的女兒,不用像當年的她一樣,謀劃那麼久,要頂替別人的名字裝別人的樣子而活。
隻要顧斐一死,再按照計劃宣布淑妃懷了龍胎,屆時再推波助瀾,讓煙冉肚子裏的孩子“順應天命”即位。
煙冉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太後。
柳煙冉看著自己平平的小腹,再看向好生鎮定和冷酷的柳澄星,一時間,不敢出聲。
她聽明白了,但……
“放心,找個模樣好的,待你成功懷上了,那人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柳澄星說著,起身,走向柳煙冉。
柳煙冉瞳孔再度一縮,臉慘白慘白的。
這是要她借種冒充龍嗣。
看柳煙冉這嚇破膽的樣子,柳澄星眼神微冷,伸手輕輕搭在柳煙冉的肩上。
“煙冉,陛下如此不喜你,你還殺了這麼多人,難道你以為這些事敗露了,他會念及你倆那不存在的情意,放你一馬?”
“你必須比他更狠,才能走得更遠,站得更穩。隻要他死,你攜龍嗣上位,便是後宮之主,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得不說柳澄星很了解她這個女兒,貪婪權力虛榮,卻又怕死。
關鍵時候便會犯怵。
必須逼一把,才肯果決。
柳煙冉眼底的猶豫和膽怯逐漸被柳澄星的話擊敗,她被說服了。
是啊,陛下不愛她,她也不會為了陛下放棄爭奪後位。是陛下先不依不饒要查她的,既如此,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殺了他,帶著“龍種”,她背後又有太後親娘,還有寧國公府,到時候誰敢不服?
“可是陛下他……身邊守衛眾多,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呢?”
“哀家已經在他身邊埋下一枚釘子,隻要哀家一聲令下……”
“一聲令下如何啊?”
門被撞開,一人如破布似的摔進來,摔到正激情熱聊如何弑君的母女跟前。
是平姑姑。
她肋骨摔斷,隻能蜷縮在地。
“太,太後……外邊都是,都是禁軍……”
說完,昏過去了。
而帶著一隊持刀禁軍的顧斐,正似笑非笑地負手站在門外。
顯然,很有耐心地聽她們講了好一會話了。
還是低估這倆人的狠勁了,顧斐想。
不僅敢弑君,還敢強行戴頂不存在的綠帽子。
嘖,隻可惜,有這個膽卻沒這個命了。
“你,你怎麼會……”
太後眼皮子瘋狂跳著,這不應該!
不可能——
明明……
“明明讓徐總管這老叛徒背後用暗器毒殺孤?”
顧斐將一個袖箭一樣的針桶丟地上,眉梢輕抬。
“太……哦,不,柳夫人。”
顧斐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這根釘子,孤剛大婚那會,就知道了。”
隨著顧斐的話音落下,柳澄星眼裏迸射出一抹凶戾的暗光。
這不可能!
徐總管是先帝在時的老人了,在顧斐幼時便跟著他,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所以她才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收買、利誘,總之好不容易將徐總管變成她的人……
就為了像今天這般,一旦她身份暴露,便能行這一招險棋。
為此,她一直讓徐總管老老實實當他的總管太監,除了打探點隱秘的消息外,幾乎沒有用過他。
剛還鎮定地當掌舵人的柳澄星,此時肉眼可見地焦躁起來。
她咬著牙槽,怒道:“你到底是何時懷疑的哀家!”
柳澄星自問天衣無縫,隻在新婚夜前夕,才起了動手殺顧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