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這京城前幾日還腥風血雨,無人敢出門,更別說來酒樓吃酒用飯了。誰能想到,不足兩日,咱們就能出門呼朋喚友下館子了?”
“可不嘛!全靠咱們有勇有謀的陛下!若不是他及時帶兵殺回來,咱們啊,還不知要過什麼苦難日子呢!”
“哎,誰說不是呢?從前覺著咱們這位陛下,年紀輕輕的脾氣忒大,總是聽說他又砍了誰誰誰的腦袋!但現在想想,他殺他的士族,和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也沒啥相幹的……”
“噓,你膽子真大,什麼都敢說。不過有一點我認同,陛下雖性子暴,卻是個護百姓的。”
秦歆撚了一塊小點心,咬了口,滿足地咀嚼,咽下後。
笑道:“陛下,底下的客人,都在誇你呢。”
顧斐淡定地望著她,假意品茗。
“那還是從娶了國師批命福星高照的王後開始,咱們陛下才有點不一樣的。”
“這麼說來,我聽我在宮裏當廚娘的嬸嬸說,王後娘娘帶著一隊親兵,便殺入那被罪妃掌控的王宮。那叫一個有勇有謀,直將罪妃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囂張,跪地求饒著將王宮還給娘娘呢!”
顧斐挑了下眉。
“娘娘,底下這桌,不會是你請的托兒吧?”
被顧斐反調侃的秦歆,尷尬地捧起甜水,猛喝。
救,這些人怎麼傳著傳著,變這麼誇張了?
江眉絮那眼高於頂的的德行,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可能跪下求她的。
——早知道拉江眉絮來聽聽了,順道給她的牢飯裏加一把辣椒麵。
“算了算了,吃得差不多就走吧。”
大概是第一日開業,酒樓很有些熱鬧,秦歆再聽底下過分的歌頌版本,便有點臉熱,忙催著顧斐一道離開。
他倆也就能忙裏偷會閑了,畢竟,還有一大堆事等著處理。
想著宮裏養傷的倆婢女,以及操碎了心的穗狩,秦歆便打包了點特色點心,然後便回去了。
在車上。
感覺要到葛府了,秦歆忙道。
“穗豐,你將這一屜點心給葛大人送去。”
秦歆抿了抿唇,咳了聲,才平靜鎮定地補充。
“當是彌補他滿園被薅的花吧。”
此時,旁邊一位霸道薅人鮮花的陛下,汗顏轉臉,麵車壁。
剛到鳳棲宮。
秦歆就看到她寢宮前,跪著好幾名宮妃。
她們聽到動靜,轉頭便向秦歆的方向叩首——
“求娘娘開恩!”
秦歆下意識退後半步。
受不起這大禮。
“都快快免禮,有話先起來再慢慢說。”
幾人剛捏著帕子要說什麼,就看到秦歆身後,麵容俊美頎長,氣質卻恐怖如斯的陛下。
“嗝——”
不知是誰,嚇得直接打了個嗝,話盡數噎下。
“要不……要不改日再,再同娘娘您說……”
其中一個稍微膽大點的,強忍懼意,磕磕巴巴地說道。
顧斐眯了下長眸。
“有何事,王後聽得,孤聽不得?都進去,當著孤的麵,說清楚。”
他的話一出,所有妃嬪臉上的底妝都跟著白了一個色號。
誰敢當著您的麵說實情啊!
但天子一言,如同聖旨,無人敢違抗。
秦歆抬手,搭在顧斐手臂上,不動聲色地掐了下。
低語道:“你差不多得了哈,別嚇壞她們。”
聞言,顧斐唇角下拉,有點無言的委屈——
他明明是怕她被麻煩纏上,主動替她宮鬥。怎麼她反倒幫旁人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