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蟠龍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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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頁放入書架更新書簽小說狐說魃道(小白的鬼故事係列)目錄下一頁舉報錯誤全本小說吧網址為:www.qbxs8.net 千萬別記錯哦! 當然,人不可能因為尷尬而自殺。

所以我還活著。

雖然活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林絹說,無論定力多好的男人,在床上一旦激情爆發,這種時候就算用八匹馬拉,恐怕也很難讓他們停下來。如果他們真能在這種時候毫不猶豫地戛然而止,原因無外乎兩點,要麼你做了什麼讓他興趣頓失的舉動,要麼他碰上了絕對性能讓他迅速偃旗息鼓的事,比如當頭給他淋上一桶冰水。

我實在想不出一則完全沒什麼意義的新聞到底能對狐狸造成多少震撼性影響。

一場發生在遠郊空曠地帶的五級地震。

一座由地震所暴露出來的清朝古墓。

僅此而已。除了對考古界有點影響,可以說跟新聞之外的任何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很明顯狐狸對此非常介意,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清楚記得他在看著新聞的那短短片刻時間裏,覆蓋在我身上的手指從溫暖突然變成了冰冷,又因冰冷而顯得極其僵硬。

因此他很快就將手從我身上抽走了,我想他是不願讓我發覺到這一點。

但已經遲了。

這種變化極其細微,但足以令我深感不安。

跟狐狸相處至今那麼多年,我幾乎從沒見他有這麼忘形地失態過,那種顯露於外完全不加掩飾的情緒,刹那間暴露,登時讓我忘記了被他遺忘在沙發上的沮喪,也令我忘記了在近乎□的情形下同突兀出現在客廳的鋣相對這一尷尬,唯有一絲難以言明的忐忑和煩躁,在他走進他房間的一瞬間,層層疊疊朝我壓了過來,並在那之後的很多天裏,如同連日不見陽光的陰霾氣候一樣,粘纏在我心裏揮之不散。

我很想弄清楚到底那則新聞因什麼而導致了他這一反常。

但心知肚明,從他口中是無法窺知些什麼的,因為到了第二天,他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同我耍嘴皮子逗樂,一如既往在廚房裏忙忙碌碌,對傑傑指手畫腳。

所以我隻能每晚追看新聞聯播,並且每天一得空,就上網去搜索關於那則新聞的相關報導,以期望能從中看出些什麼來。但很可惜,無論是新聞聯播的後續報導,還是網上關於這則新聞的所有描述和八卦,除了對幾根從泥裏挖出來的柱子和幾隻沾滿了泥土的破銅爛鐵做些故弄玄虛的猜測,以及關於同治帝時期那段曆史反複冗長的追述,基本就沒別的東西了。

而實地拍攝現場所播放出的內容,也著實從讓人中找不出任何特別之處,那個被地震震出的巨大坑洞,與其說是座墳墓,毋寧說是個徹頭徹尾的爛泥洞。

無論鏡頭還是照片,展示出來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就連重點播報的那幾根同治皇帝的墓前沒有設,而此墓中卻設立的碑柱,也根本就看不清楚。裏頭的一切都跟泥土混雜在一起,又因先前遭遇過一場暴雨,所以積滿了水,因此連著三四天,新聞裏的相關報導都跟在拍著個挖掘廢棄施工地似的,讓人看著看著,除了打盹以外,完全激發不出任何興趣。

於是到了後來,我隻能放棄,況且隨著元旦的到來,店裏變得分外忙碌,因為原先該是聖誕才有得賣的蛋糕推遲到了元旦,這幾天別說那些一早就排隊在店外等的,光是預約單就一路從七月排到十二月,直把人忙得連抬頭的功夫都沒有,甚至不得不延長了蛋糕的販賣期限。

這樣也挺好。

人一忙就可以少想許多事,比如狐狸的反常表現,比如麵對鋣時的尷尬,比如那座遠在河北的古墓……有時候忙得連吃飯也顧不上,自然也就更沒空閑的功夫再去追看新聞聯播,追看網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消息。

這樣一晃眼一個禮拜很快過去,總算在節日帶來的購買熱潮漸漸退去後,店裏的工作逐漸又恢複了原先的節奏,早上五點開張,晚上九點關門,每天除了早市忙點其它時間基本都很清閑。於是又再度有了繼續追看新聞聯播的時間,但此時新聞熱點卻早已換成了別的東西,而我亦將聖誕時所遇到的種種不快和不安徹底忘在腦後,生活因此再度變得簡單安靜起來。

你看,人要忘記點什麼總是這樣容易的,隻要不再去花心思想,隻要時間不斷地在流逝,隻要身邊自己熟悉和在意的人不再有任何異樣的表現……當然,如果不是後來那個人出現的話,我真以為那晚所帶來的陰霾就這樣簡單幹淨地結束了,如同新聞聯播、如同網上那些曾經無數次被人關注,之後又很快被人淡忘的事情一樣。

但那人偏在此時突兀地出現了,那是元旦過後的第七天。

那天降了今冬第一場雪。

上海的雪,很難得,稀稀拉拉的雨夾雪讓氣溫驟然降得很低,低得哈口氣似乎都凍住。

狐狸就在這樣的氣溫裏一大早出了門,說是黃老板的店裏新進了一批貨,他要趕早去買些上好阿膠,回來好做點蜂蜜阿膠糕。

他走後不久雪開始大了起來,從最初細細的冰粒子,變成了一片片棉絮狀的團塊,脫離了雨水的纏裹在風裏無聲無息飛揚著,越來越密,沒多久就將外麵那條少有車輛經過的馬路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厚重的雪和冰讓店門外的遮雨蓬很快不堪重負地垂了下來,在越來越多雪片的積壓下,它發出一陣陣吱吱嘎嘎的聲響。“大概是邊上老舊的折疊杆快要撐不住了喵。”傑傑走過門前的時候一邊抬頭朝上張望一邊咕噥,但沒有出去收拾的意思,因為貓天性畏寒。

所以我隻能在手頭得空後,披上外套拿了竹竿和凳子出去清理那頂搖搖欲墜的雨蓬。

門口坐著無頭阿丁。他跟街上那些跑來跑去的小孩一樣喜歡下雪天,每次下雪天都能見到他在我店門口坐著,而每次冬至前後,他的身影總是特別清楚,所以縱然他穿著我去年燒給他的那件高領毛衣,仍可清楚看到他那截血肉模糊的斷喉,在雪地白森森的反光映射下閃著烏幽幽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