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跑回房間。

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已經失去光澤的木雕女娃娃。

細看之下,和桌子上江晚小時候的照片竟有些相似。

是董靜玉親手雕給女兒的。

因為太過陳舊,娃娃的頭上裂了一道口子,江晚細心的用膠水填充上了縫隙,平時她都小心的收納在櫃子裏,隻有想媽媽時,會拿出來看一看。

“媽,我好想你。”江晚紅著眼圈說。

江晚媽媽在她六歲時,死於一場海難,屍骨無存。

而後,僅僅過了兩個月,他爸江屹就帶著繼母進門。

還有個隻比她小了不到一歲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那時她小,不懂得這麼多,直到長大後。

江晚才知道江屹在她媽懷著自己時,就已經出軌了。

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江屹完全就是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句話。

隨著孟芬瑜的進門,經常性的在江屹耳邊吹耳旁風。

江屹對這個大女兒的關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疏離和微乎其微。

江婷放假去國外遊學,還能拜訪名師。

江晚隻能在家,拿著畫板自學成才。

江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全是名牌加身。

可是江晚身上的是換季打折沒名字的衣服,甚至有些還是在地攤淘來的。

江屹就像是失明了一樣。

從來看不到兩個女兒之間巨大的差距,唯一良心尚存的地方,就是沒有剝奪江晚求學的資格。

傭人都看主人的臉色行事,看到江晚在家沒人重視,久而久之傭人為了討好孟芬瑜,也把她當透明人了。

起初江晚還會傷心難過,但慢慢的就麻木了,她把心封閉起來,這樣才不會感覺到痛。

江晚把娃娃收到抽屜裏,然後坐到床上,把頭埋到膝蓋裏,所有的委屈和無助,在這一刻終於再也壓製不住的宣泄出來。

不單是孟芬榆的話,還有腹中的孩子。

她咬著嘴唇,淚水不斷從眼裏奪眶而出,單薄的脊背微微顫抖。

江晚沒想到那一晚,自己居然懷上了顧時瀾的孩子。

她從包裏拿出檢查單,看了又看,這是兩個和她血脈相連,與她最親近的人。

自己剛剛大學畢業,還未穩定下來,她又如何撫養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把它們生下來也是跟著她受苦。

即使不舍,江晚還是下定決心打掉孩子。

江晚哭累了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後,窗外已經完全黑了起來。

她從床上下來,打算去浴室,用冷水洗洗有些腫的眼睛。

這時,江婷從外麵回來了,聽到孟芬榆被江晚打了一巴掌的事,立馬上來找江晚算賬。

江婷一向進江晚的房間,如入無人之境。

她也不敲門,大張旗鼓的推開門,看到江晚不在房間,浴室卻有水聲響起。

“江晚,你給我等著。”

說完,卻不走,然後在江晚房間查看一圈,準備找些江晚的小辮子好給江屹告狀。

目光掃了一圈,還真被她發現了點東西。

她徑直走到床邊,拿起一看,是醫院的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