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潑皮本性,一個霸王作風。時時詭計多端,處處招人嫌厭。無理驕橫欺人,有意變態犯渾。惡婦每養惡兒,慈母難育善子。花柳之門外漢,風月之假斯文。
再說我辭別了賈赦與邢夫人兩口子,正要出府,迎麵走過來兩個似曾相識的人,我舉目細看竟然是賈環與薛蟠,這哥倆商商量量不知有何貴幹?便打算順便也采訪下他們,摸摸兩人的底細。
快嘴:“喂,二位公子,這是要幹嗎去呀?”
賈環:“哇?你是什麼樣人哪?說話這麼老套,這個時代還有稱呼‘公子’的嗎?”
快嘴:“哦?對不起噢,想必您就是賈探春的弟弟賈環,這位就是薛寶釵的哥哥薛蟠嘍?”
薛蟠:“哦?朋友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倆?想訛詐人是嗎?我可老實告訴你,要幹這號事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快嘴:“喂,薛蟠,聽說話這口氣就知道是你,難怪人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不過我今天不想訛詐人,隻想了解一下二位的情況,我是做記者的,叫快嘴。怎麼樣?二位想不想送個人情?”
賈環——我本天真
賈環:“哦?原來你是個小記者呀,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肚子的冤屈沒地方說呢。哼,我們家的那些人與一些不明真相的世人都認為我賈環是個無惡不作的壞孩子,哼,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又怎麼能理解我的委屈?”
快嘴:“哦?是嗎?您到底有什麼委屈說來聽聽?我快嘴可是最公道的人。”
薛蟠:“好,我來告訴你快嘴。其實賈環當時隻不過是個詼諧、貪玩的孩子。如那回賈環與眾丫環擲骰子的全過程,他就活脫是一個調皮無賴的小孩子。那鳳姐兒一問才知隻是因為輸了一二百小錢就和小丫頭們鬧起火來了,這純粹屬於小孩子的行為嘛。”
賈環:“快嘴,薛蟠哥說的沒錯。在六十回裏我向芳官要回來的不是薔薇硝而是茉莉粉,但我並不生氣,而我的母親卻罵我‘下流沒剛性’,非要我去找丫頭們算賬去。我不想去,就說‘你這麼會說,你又不敢去,指使了我去鬧,倘或往學裏告去捱了打,你敢自不疼呢?遭遭兒調唆了我鬧去,鬧出了事來我捱了打罵,你一般也低了頭,這會子又調唆我和毛丫頭們去鬧,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我娘聽了我這些話,氣的‘飛也似’的去找人家去了,我卻嚇得趕緊溜出去玩耍了。”
快嘴:“嗯,不錯。從這些小事情我們都可以看到皆是小孩子的行狀,而這些惹事生非的緣由則多是由您的母親所唆使的。”
薛蟠:“對!有一回趙姨娘想向王夫人要丫環彩霞給賈環,讓賈環去向王夫人要人,而這小子卻很害羞不敢去,可見他和彩霞的關係不過是小孩子們情趣相投的玩伴罷了,再多也不過是男女少年情感初開的朦朧期。再如那回賈環去看生病的巧姐,好奇地想看一看牛黃是什麼樣的,不想卻碰灑了藥,嚇的急忙跑了,這些全他媽的是小孩兒好奇之心,看不出是什麼惡意來,但卻被那些人認為是大逆不道的行為,真他媽欺人太甚。”
不平衡的心理,來自不平等的對待
快嘴:“這麼說您常常受到不平等的對待,因而也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不平與妒嫉之心了,是吧?”
賈環:“嗨,可不是咋地?同寶玉哥哥相比我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在長輩們眼裏是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被同等看待的。比如寶玉被允許在大觀園裏和姑娘們一起居住,一起玩耍,可那裏卻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有回寶玉去賈赦處請安,被邢夫人拉去到炕上坐,百般憐愛。而我與賈蘭去了,那邢夫人隻讓坐在椅子上。我們見寶玉同邢夫人坐在一個坐褥上,邢夫人又百般摩挲撫弄他,早已心中不自在。坐了不一會兒就和賈蘭一同起身告辭了。而寶玉也要走卻被邢夫人留下來吃飯,還說有好玩的東西要給他。你們瞧瞧同樣是孩子,而我們比寶玉還小,卻是如此不平等的對待,又怎能叫人心中不生憤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