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把斷劍被送至傳承了無盡歲月的蜀劍宗內,引起了軒然大波。這劍自劍柄向上七公分處斬斷,劍身上帶著凝結在上麵幹枯的黑色斑駁的血漬,很難想象這是經曆了怎樣一場殘酷的搏殺,這些無法清除的血液是不甘的哭訴,訴說一位紫衣劍修淩空與敵人瘋狂廝殺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這血染紅一片天空,浸濕了衣衫,最終力竭隕落於蒼涼的大山內!
聽說了嗎,我們宗門三位真傳弟子還沒走出莽荒被人截殺!
什麼?這怎麼可能!誰有這個膽子?自從掌門真人五百年前血屠莽荒禁地後誰人敢惹我蜀山!更何況是在家門口截殺真傳弟子,這可真是熊心豹膽啊,這是要逆天嗎?
聽說截殺的是東靈峰僅存的幾位弟子,如今東靈峰恐怕是真的完了,隻剩一金丹期的大師兄在苦苦支撐,恐怕用不了多久蜀山便會隻有十二峰了啊,一年邁的老修士歎著氣說道,語氣中露出惋惜。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蜀山其他幾峰所為?一年輕似乎剛入門的弟子琢磨道。
“閉嘴,你不要命了,我們隻是內門弟子,哪能去揣度十三峰的事情!”先前那老修士聽見這弟子的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匆忙的四下張望,任一真傳弟子碾死他們絕不比碾死隻螞蟻困難。
此時原始叢林中,一顆參天古木的下方一少年盤膝而作,如死去一般,頭發散亂,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自其肩膀貫穿至小腹,渾身凝結著黑色的血疤,散發出一股惡臭氣味,很難想像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又過了幾日,深夜,幽深的原始叢林寂靜異常,隻是有時會有熊瞎子或是其他大型野獸的咆哮在山林間傳蕩,這個渾身惡臭枯坐如死去般的少年陡然睜開雙眼,眼眸赤紅如同來自深淵的不詳之物,周身散發著黑暗血腥的氣味。這少年便是薑雲,自從上次襲殺之後薑雲不敢回薑家村怕連累村民便逃入原始叢林中暫避。薑雲呆呆坐了許久之後,如一抹幽靈一般拔地而起飄入黑暗中。
薑雲來到當日截殺的地方駐足良久,這裏已是滿目瘡痍,地表被生生掛去了一層,這便是築基的威力,仙者與天爭命,大成之時毀天滅地,為天道不容。薑雲並未追尋下去,略一思索向遠處的薑家村趕去,到時已經是正午,村落中飄起了一縷縷炊煙,一片祥和,薑雲隻是遠遠的看著並未靠近,佇立良久,似乎終於聞到身上那刺鼻的血腥味,皺眉看了看自身,飄身到溪旁一臉冷漠的開始撕扯著被血液粘連在身上的衣服,一片片撕下,清洗著身軀,之後拿出儲物袋中的衣物換好頭也不回的再次奔向那片原始叢林。
一顆不知枯死了多少年的巨大古木旁,薑雲粗略大量了一下,有十幾個成年人合抱粗細,薑雲一拍儲物袋手持黑精鐵劍上下翻飛挖出了一口樹洞,隨後找了些幹枯的雜草鋪在其中。充滿著危險氣息的原始叢林同樣不缺少食物,各種珍禽異獸出沒,當然大多都是些沒有絲毫靈智的野獸,薑雲抓了一隻野兔黑精鐵劍當刀,隨意的剝下兔皮絲毫不在意上麵淋淋的鮮血,直接放上生起一堆火在上麵燒烤著,兔子半熟時便一把撕開兔肉狠狠的向嘴中塞著,隨後找來一塊巨石封住樹洞口處,盤坐在枯草上運轉起煉氣訣。
良久之後,薑雲緩緩睜開雙眼,低頭思索著,但田中的那柄黑色小劍依然存在,毫無氣息,在丹田之中不斷沉浮,薑雲試著催動體內靈氣包裹它,但那柄小劍好像老太爺一般盤踞在他丹田中紋絲不動。
薑雲在黑漆漆的樹洞中仔細思考著:師兄與對方大戰時曾說過對方是蜀山的人,薑雲很信任朱躍的推測,沒有為什麼,也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薑雲無法回蜀山,以他如今的修為那些修士伸出一根手指都足夠讓他化為飛灰,薑雲估計他還未靠近宗門便會被埋伏的人轟殺,這片原始叢林也不是長久之所,對於凡人來說這裏毒蟲猛獸史前生物盤踞,極少有人踏足,但對於修士要搜尋這裏並不是一件難事,自己如今隻有入世俗界這一條路。
薑雲這些時日仔細思索此時認定這次截殺是蜀山內部指使,卻不能肯定是哪一峰所為,這半年呆在蜀山,最有可能便是悟道峰與煉器峰。煉器峰當年既然不顧同宗之宜,落井下石肯定與東靈峰有著不小的仇恨,而悟道峰峰主的孫子曾被大師兄一巴掌抽下山,修仙者重麵皮,這仇怨也絕不算小,隻是不知誰竟敢冒大不諱截殺他們。不過無論是哪一峰都不是如今的薑雲可以撼動的薑雲在他們麵前便如蚍蜉撼樹一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