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詔、葉素和沙月夾裹在伊吾城潰敗的軍民之中,向大漠的腹地——西突厥國的皇城一路逃去!
大盜沙海遺下的巨大寶藏就埋在伊吾大城和突厥皇城之間的牧馬井,牧馬井距離伊吾大城也就是二三百裏的路程,三人徒步前往,有幾天的時間也就到了。
三人望著在窄窄的沙路上倉惶逃命的突厥族人,也不由為他們所受的苦難暗自痛心難過!
三人還未走出五十裏,沙月指著身後一片騰起的沙雲:“大唐的追兵又殺過來了!”
秦詔和葉素有過被落無心追殺的經曆,一見唐兵殺來,急忙手牽著手,避到百丈外的一座沙丘後!三人還未隱蔽好身形,一隊五六千人的大唐騎兵已如龍卷風般狂奔而至!
突厥國的潰兵和難民一見大唐的軍隊衝殺而來,隻嚇得四散奔逃,也有極少數的婦孺躲避不及,做了大唐馬隊的蹄下之鬼。
兩國開戰,一條人命的價值絕不會比你伸手抓起的一把黃砂多值多少錢!
大唐馬隊領首的一匹鐵青色的伊梨馬上,手持大刀的戰將不是落無心還會有誰!
沙月望著唐軍這一標鐵騎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大唐的軍隊剛剛攻占了伊吾大城,還未來得及休整,便繼續向沙漠腹挺進,他們究竟是想幹什麼?!”
秦詔分析道:“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占據有利地形,打突厥皇城援軍的一個伏擊!”
沙月頷首:“秦大哥你真的是一個人才,你要是領兵打仗,不出三年絕對可以名揚邊關!”
葉素在沙丘上站起身來:“那我們該做什麼?!”
沙月笑道:“突厥和大唐兩國交戰,關我們三個人什麼事?你們還是幫我找到那筆寶藏吧。”
秦詔捂著肚子,麵現痛苦之色:“你們先走一步,讓我先去方便方便!”然後快步急走,轉到了沙丘之後。
秦詔回來時,肩上的沙鷹卻沒有了蹤影。
三個人向著大漠深處走了半個時辰,沙月忽然用手一指,尖聲叫道:“海市蜃樓,我又看到它了!”
在西邊的天幕上,出現了一座血紅色的大城,城中不真實的一切竟全都是血紅血紅的!
天與地仿佛都在流血……。
秦詔喃喃地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市蜃樓,難道荒涼的大漠中又要血流成河了嗎?!”
天空中一陣尖啼之聲響起,秦詔的那頭沙鷹驚慌失措地飛了回來,縮落在秦詔的肩頭上,再也不敢飛起來了。
血市蜃樓隻在大災大難快要發生的時候才會出現,因為飛得高所以比人類看得更遠的沙鷹,對危險天生便有敏銳的感知能力,誰才是這片大漠最原始的主人?不是人,是鷹。
血市蜃樓隻是懸在天幕間,維持了半刻鍾,便水氣般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但他們三個人在以後半個時辰之內,被奇異的天象驚得誰也沒有說出話來。
麵色凝重的秦詔幾次將沙鷹投到天上,受到驚嚇的沙鷹無奈之下,終於打翅向大漠的腹地飛去。
沙月試探地問:“秦大哥,你讓它飛向哪裏?”
“它去了該去的地方。”秦詔淡然地說道。
“你不是讓它去給突厥人報信吧?”沙月壞笑。
秦詔不語。
葉素望著天幕上漸漸遠去的沙鷹,歎息一聲:“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唐朝人,秦大哥絕不會背地裏私通突厥人的。”
秦詔沙月還未等在沙丘下走出幾步,忽聽得身後的葉素一聲驚叫,兩個人回頭一看,隻見葉素被一個微凸的沙丘拌倒在沙地上,隻跌得滿頭滿臉都是黃沙!
沙月還沒等怪葉素不小心,黃沙中竟站起了一個怪叫著的伊吾關的潰軍來!
隨著這個潰軍用‘嘰哩嘰咕’的突厥語一陣亂叫,兩百多名埋身沙中,躲避危險的突厥潰軍全部鑽了出來。領首的軍官正是突厥統軍麻莫休!
麻莫休一見秦詔三個人,他的眼睛血紅,彎刀一豎,怒吼:“秦詔,你們用可怕的瘟病害死了阿史那林哲元帥,今天沙神睜眼,我麻莫休定要替林哲大帥報仇!”言畢長刀一揮,那一兩百名突厥國的敗兵已將三人圍在了核心!
秦詔揮起獄刀,先將靠得最近的兩名突厥兵砍翻在地,隨著慘叫血流,一場惡鬥已經展開了!
麻莫休手下的一兩百名突厥兵,原是阿史那林哲手下最為精銳的親兵,唐兵破城後,他們就用擔架抬起林哲大帥的遺體逃了出來。隱蔽在沙丘後是為躲避落無心的追擊。突厥兵得知這三人便是害死林哲大帥的元凶,一時間刀槍並舉,齊往三人的身上招呼!
秦詔和葉素背靠著背拚死抵抗,雖然也砍翻了十幾名突厥兵,但身上也被突厥人的利刀長矛割刺得傷痕累累!
秦詔的衣服被長矛挑開,他健壯的胸脯上,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頭青狼的紋刺來!
沙月在突厥兵的頭頂上飛來縱去,雖然她可以輕易地抽身而走,但是又舍不得渾身浴血的葉素,幾進幾出的衝殺後,身上也是受了幾處輕傷!
麻莫休一見久攻不下,氣得他鬼叫一聲,舍了一味滑鬥的沙月,揮刀便向秦詔和葉素的頭頂上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