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不知是不是所有的監牢都是這般,陰暗潮濕,草堆裏還藏著老鼠,

經曆兩世,她從沒有在這樣惡心的環境生存過。可是這一次,不論她怎麼哭鬧怒罵,都沒能從這裏出去。

一夜過後,她除了冒火的嗓子,跟紅腫的眼睛,什麼也沒有得到。而瑞王府的監牢的守衛除了給她送來一碗水,加留下一句警告,便又守在了門口,不發一言。

沒有人跟她說話,也沒人跟她提起外頭的事情,除了老鼠的叫聲,這裏寂靜得可怕。她隻能靠著那按時送來的三餐,跟那開得又高又小的窗戶上的明滅變化,來衡量時間的流逝。

窗戶暗了四次,這是卿清被關在這裏的第四天,她卻覺得這幾日過得比四年還要長久。

就在卿清就要被這樣的生活折磨的崩潰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炮響,卿清好似在這個時候活過來了一般,踉蹌著跑到監牢門口,扒著欄杆問外頭的人。

守在這裏的人不是簡單的獄卒,而是蔣不悔特意派來的影衛。聽到她問的話,影衛嗤笑一聲,譏諷道:

“怎麼,你很希望是太子的炮響?你該不會到了如今還在妄想太子拿下皇城,登上那個位置之後,便可以來救你吧?

別妄想了。即便是太子果真有那樣的造化,那你不是第一個死的,也會是第二個。”

卿清聞言臉色一黑,卻又知道,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自己欺騙太子,利用他想得到寶物的心理逃跑,太子得知自己被耍了之後,定然震怒。

而她在太子跟前混了這麼久,也早就知道太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若是自己重新落在太子手上,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想太子能在這場戰爭中勝利!

她不論怎麼都是死,可是想到如果謝司珩勝了,那麼江攬月也會跟著雞犬升天!隻要想到那個賤人比她過得好,卿清心裏就跟針紮一樣難受。

從前她以為,江攬月一個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封建餘孽,怎麼也比不過她。可是當知道江攬月也是穿越過來的時候,心裏一直以來的優越感被擊得粉碎,她更不平衡了。

憑什麼都是一個年代過來的,江攬月能過的好,她卻不行?

反正她不論怎麼都是死,那就讓太子勝利吧,至少讓她在臨死之前,也看到江攬月淪為階下囚的淒慘下場!

卿清腦海中想象著江攬月淒慘的模樣,原本無神的雙眼瞬間迸發出亮光,甚至不由得嗬嗬笑出了聲。

外頭守著的影衛出言奚落後,卻不曾聽到她的反駁,不由有些稀奇。

轉頭一看,卻見那女人雙眼亮晶晶的,嘴角還噙著一抹詭異的笑,裝若癲狂,不由得驚異——這女人,該不會是被關傻了吧?

正想著,外界又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

影衛心中一緊,轉頭望向皇城的方向,隻見那裏濃煙滾滾,遮天蔽日,連天空都被那濃重的煙霧染得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好似末日景象。

被太子派去調取大炮的心腹終於到了宮門口,卻隻是遠遠的站著,並不敢過去。

他遠遠的看著那邊的景象,心中便已經驚詫不已——援軍居然已經進來了。看旗幟,似乎是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