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鎮國公的援手還未到此地,這個時候跟太子起衝突,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問太子:“你想讓朕怎麼放過你?”

“很簡單。”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懷好意的目光如毒蛇般,落在那被影衛們護在身後的謝司珩身上,語氣森冷:“

讓珩兒護送我出宮,並且不準派人追擊,待我到達安全之地,自然會將珩兒安然送回。”

聖上頓時明白了太子的意圖,他這是要拿謝司珩當人質,借其護送逃離皇宮。但他口中所謂的安全後便放回謝司珩,恐怕不過是一句空話,聖上壓根兒就不信!

他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不行,珩兒不能跟你走!”

太子臉色驟變,滿臉森冷,冷笑道:“怎麼,父皇難道舍不得?還是您根本就不想給兒臣留一條活路?既然如此,那休怪兒臣不孝,隻能魚您魚死網破了!”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人動作整齊劃一,將彈藥上膛,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指向他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眾影衛心中鬱悶至極,然而看著那黑漆漆的槍口,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畢竟,火銃的子彈可以飛越這中間的距離,而他們的刀劍卻無法觸及那麼遠。此時此刻,他們宛如俎上之肉,隻能任人宰割。

好在,太子雖然嘴上喊著要同歸於盡,但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想死。在命令手下讓火銃上膛之後,他便暫時按兵不動,隻是目光凝視著聖上,等待著他做出抉擇。

聖上被太子這赤裸裸的威脅氣得渾身發抖,他雙眼冷冷地瞪著太子,而後者卻一臉無謂地回望著他。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似有無形的火花四濺,對峙了許久,最終,聖上無奈妥協道:

“你不就是想要一個人質,好讓你順利出宮逃走麼?朕隨你去。朕乃大宣的皇帝,你挾持著朕,看誰敢捉你?”

謝司珩聞言,臉色大變,急忙阻止道:“父皇,萬萬不可!”

而太子目睹此景,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刺痛,卻冷笑著鼓起了掌:“好一個父子情深的感人場麵啊!兒臣也是您的兒子,若是挾持了您,那豈不是大逆不道?我不要您跟我走,就要珩兒!”

聖上冷笑著反問他:“你所幹的大逆不道之事還少嗎?”

太子卻對聖上的質問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道:

“民間有句古話,‘父母愛兒是真,兒愛父母是假’。意思是,父母愛孩子乃天性使然,而孩子愛父母,則會權衡利弊。

若是您跟我走了,珩兒權衡利弊之後,覺得您死在我手上,更有利於他繼承皇位呢?您可別忘了,鎮國公可是他的舅舅,到時候若不顧您在我的手上,讓鎮國公圍堵於我,您說到時候,我要不要對您下手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我若是挾持了謝司珩,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他是您最寵愛的兒子,又是您最愛的女人唯一的血脈。無論從哪一方麵看,您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救他!所以啊,兒臣還是想要珩兒,陪兒臣走這一趟。”

太子此舉,看似是在給聖上分析自己為什麼非要謝司珩跟他走不可,實際上卻在暗戳戳的在聖上麵前,給謝司珩跟鎮國公上眼藥,故意挑撥離間。

他以己度人,覺得在權利麵前,不會有哪個帝王會有真情。哪怕今日聖上不在意,可是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往後難保不會生根發芽。

想到這父子倆日後或許會有因為權利,而反目成仇的一天,太子樂得險些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