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契闊阻風期 荏苒成雨別2(1 / 1)

一晃三年,還記得將‘蝕鬼,冥回’焚香而化的那日,若沒有巫笛秋,恐怕她也就沒有如今這般舒坦的日子了。

馬車搖搖晃晃又趕了大半時辰,停在了阮香安鋪門口。

未等狸貓兒收好馬鞭,雲荒已經撩起車簾躍下了馬車,一卷風似的跑向了早已等在門口的華服男子,微喘著氣停在了他麵前,側身拿手指指著站在馬車旁犯愣的狸貓兒向他告狀:“巫笛秋,狸貓兒虐待、恐嚇了我一路,你快罰他。”

狸貓兒聽到雲荒如此誹謗他,立馬汗毛根根乍起:“公子冤枉!”這女人實在惡毒透了,居然向公子告狀!公子啊!你千萬不能相信她的話!明明被欺負的人是我!

狸貓兒怒火中燒,紅著臉,憋了半天,一轉憤怒神色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家公子:“公子,柳姑娘她把我辛辛苦苦存了多年的銀子都扔掉了啊!我苦命的銀子啊~它們不能沒有我細心安撫啊~我還要靠它們娶老婆啊~我苦命的老婆啊!~”哭喊著,還用手順帶配合著捶打著自己深深泛酸的心髒。

“他還說要把我扔下馬車。”雲荒看著撒潑打滾的狸貓兒,淡淡的吐出一句,隨後淡淡地越過無語的巫笛秋走向內堂。

巫笛秋驟然輕笑,開了口:“那便罰貓兒捉夠百隻老鼠如何。”

紅唇輕勾:“好。”

巫笛秋轉身,看著眼前那抹倩麗佳影,欣然:這樣的雲荒真好,有血有肉的活著。

還在撒潑的狸貓兒卻如五雷轟頂:抓老鼠!居然.讓他抓老。。老.老鼠——公子!。。你怎麼可以變得跟柳雲荒那女人一般無良!明知道他狸貓兒最怕的就是老鼠!還要讓他抓夠百隻!“公。。”子字尚且卡在喉嚨口,卻見他家公子風華灼灼的背影已經逐漸遠去。

他都造了什麼孽啊!公子居然會被柳雲荒那個妖女給!勾!引!了!

雲荒走進內堂,見一向喜歡埋在香堆裏的胡洛今天出奇的居然不在香房煉香,竟趴在地上,似乎是在------鬥蛐蛐?!

“胡洛你!”這可還是她印象中那心無旁騖,一心係香的胡洛麼?!

胡洛聞聲抬起頭來,見是柳雲荒,有些窘迫道:“原是你啊,早聽聞師兄說近日你要回來了,卻也不知具體的日子,怠慢你了。”邊說邊從地上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無礙,隻是,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剛回來,就見了這一幅畫麵,雲荒真是不知如何啟口了。

胡洛方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窘意被雲荒如此一問,神色越加懊惱;“這都怪師兄!非說我煉香練得走火入魔了,你走的這些日子他每日逼著我到外頭去遊玩,還偷偷把我煉香的器具都藏了起來!近日也是因你要回來了,我煉香總算是有了正當的理由,他才還給了我,不過卻依舊每日逼著我要與他鬥蛐蛐,贏了才放我回去煉香。”

聽了胡洛一番抱怨,雲荒也算是大體明白,胡洛這師兄與她也算有幾麵之緣,和巫笛秋也是八拜之交,當初要非是他,雲荒也不會與胡洛相識。

“那——楚公子人呢?”雲荒疑惑道,方才這廳內可隻有胡洛一人。

“哦,師兄和餘音去枋暖閣了,青纊的那張假臉也該換了。”胡洛看著雲荒有些陰沉的神色,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壓低了,生怕聲音高了雲荒會更傷心一般“你也別難受了,當初青纊那丫頭也是自願的,隻要你過得好了,她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想到當初,連從未見麵的胡洛都不由唏噓,那丫頭倒也是一個重情義的,當初誰都以為出逃的是枋暖閣花魁的貼身丫鬟,非但被冠上了薄情決意的名聲,還舍了自己的容顏改換儀容替雲荒扛下了那份罪。

三年前柳雲荒打破最後一道難關終是練就了百毒之軀,也被枋暖閣杜芳媽媽重新將她推向眾人,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活招牌。

枋暖閣的千金花魁在上元節那天開門迎客所引起的天下嘩然,那般盛世連足不出戶的胡洛都被街外的歡叫聲所驚擾。

雲荒也是自知天命難逃,才在偶然認識胡洛,知其是煉香煉藥之人時付之一炬,向胡洛求了一味保名聲的香。

隻是此香危害巨大,非但身上會終身潰爛,就連今後一生都是無法生育了,怕是再也無法嫁人了。

“這一切或許都是命裏注定的吧。”想到青纊,雲荒的心像是被釘子紮了千萬次,當初若非自己急著飲藥沒有看到從窗口而入的楚雲行和巫笛秋,他們之間的爭執也不會被青纊給聽了去,可憐她的傻青纊直接從門外衝了進來,奪下自己的藥就灌了下去。

青纊啊你說是為了還我的恩,可我又該如何報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