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契闊阻風期 荏苒成雨別4(1 / 1)

“那我該如何?你們就沒有法子把青纊給救出來麼?!”想到青纊一個人在枋暖閣中獨自煎熬,雲荒實在於心不忍。

“絕不可能!那人雖說不管,但他也沒有同任何人說起你們調包的事情,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我們救治青纊,怕是算準了你還是會回去的,為了日後省去麻煩,才默認青纊的冒名,畢竟青纊頂替的不隻是枋暖閣的活招牌,還是,你這個人。”在說話間,褚雲行和梁餘音也從枋暖閣回來了,兩人一路走進屋就聽得他們在有所爭執,雲荒反駁間褚雲行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

見是褚行雲和梁餘音回來了,柳雲荒跌撞的衝到兩人麵前,緊抓著兩人的手臂,問題如倒豆子一般:“青纊怎麼樣了?!她身體還好麼?!臉怎麼樣?!她難不難受?!心裏苦不苦?!苦的,她日子過得一定很苦,是我害得她,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

“雲荒!”巫迪秋大喝一聲,用力掰過已經被傷痛自責衝昏頭腦漸入瘋魔的柳雲荒,狠狠地抱在懷裏,柳雲荒的嘴裏還在呢喃著‘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這樣瘋魔的柳雲荒何曾有人見過,她從來都是清清淡淡的,痛不言,歡不語。歡?她何來的歡,自見她起一抹哀愁永遠藏在她眉宇間,深埋無痕,她的痛無人見,她的苦無人說,那她的恨呢?也是雲淡風輕一般的存在。唯有她對人的真心,那麼濃烈,見不得有人為了自己所傷,亦是怕有人被自己所累,所以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不去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把所有人推得遠遠地,青纊對她來說是個意外吧,巫迪秋知道,青纊對柳雲荒來說,定是萬分重要的,或許是天可憐見讓那個同樣身世可憐的姑娘陪在雲荒身邊,也好在黑暗混沌中尋得一絲慰藉。

一心為人著想的雲荒啊,卻一心隻求不連累他人,熟不知,這樣的她,注定是有人要來為她犧牲的。

巫迪秋輕輕拍打著逐漸被安撫的柳雲荒,胸口處隱隱作痛。

好溫暖,安靜沉睡的柳雲荒夢見自己躺在一朵柔柔的白雲中,被黃燦燦的暖陽所包裹,好舒服,就像變得小小的她躺在父親的手掌裏,安穩,舒適。“爹爹。”

爹爹?巫迪秋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柳雲荒,卻見雲荒已經昏睡過去,劍眉星目皺起,直直射向一旁略有尷尬的胡洛。

“我隻是怕雲荒這樣亂了心智,才用香把她迷暈的,誰知道她會夢到自己的爹爹,還叫你----—爹爹呢。”胡洛的話越說越輕,她真不是存心的,幹嘛那這種質疑的眼神瞧她啊。她不過是拿暖心香想讓雲荒能在睡夢中感受到一些美好罷了,這也是她的錯?“我去看看我的香練得怎麼樣了。”

褚雲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梁餘音卻已是按耐不住掩麵大笑起來,胡洛的香能使雲荒好好睡上一覺,巫迪秋倒也不怕雲荒會被他們所吵醒。

長長的美夢總有醒來的一刻,從雲端回到現實的感覺是那麼失落,爹爹,你在哪裏?你可知鴛兒有多想你,你怎舍得拋下我一個,那麼痛,那麼痛的一日一日。滾燙的水珠從巫迪秋的手心劃過,柳雲荒閉著眼固執的在夢中沉睡,眼睛不願睜開,奈何已經神清。

巫迪秋的胸口越發炙熱灼痛。輕歎一聲,“雲荒,天亮了。”該醒了。你的夢裏,我多想陪你走下去。

一雙黑亮的眼睛從夢中睜開,睜眼的刹那美的震懾人心,如若看得仔細卻不難察覺那美麗的眼底是一片死寂無波的哀涼,遏製著觀望者的呼吸,讓人心痛的喘不上氣。

巫迪秋,我醒了,然後呢?雲荒睜著眼,看著巫迪秋。你能否告訴我,醒來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喲!小可憐這是醒了啊!在這麼寬實的胸膛裏睡覺很是舒服吧!”雲荒抬眼望去就看見逆著光,靠在門框上吊兒郎當的褚雲行,便從巫迪秋的懷裏一躍而起,一連幾個快速旋轉抬腿就朝褚雲行的麵門踢去,卻被褚雲行一個側身輕鬆躲過,雲荒又緊接著連續出招,卻招招被褚雲行輕鬆化解。“小可憐你也太狠了吧,招招往門麵兒上下狠手,想讓我俊容不保不成。”褚雲行邊躲閃邊哇哇大叫。“少廢話。”雲荒抬腿又是一腳踢向褚雲行,不過這次總算換了個地方踢,不再踢向褚雲行的麵門兒了,而是改道踢向了褚雲行的胯間,看的一旁觀戰的巫迪秋都心驚的嗞出了聲。

“巫大哥,他們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怎麼打起來了。”不知何時進來的胡洛拿手指戳了戳一旁神情有些緊張怪異的巫迪秋。

“最毒婦人心!師妹救我!”褚雲行幾乎平躺著從雲荒腳下劃過,再轉身就見他已經站在胡洛身後,雲荒見他方才幾乎是貼著地麵劃過的,再看他的衣服卻是半點灰塵也不沾。

“好了,你們就先歇歇吧。”梁餘音把手裏的果殼扔回碟中“我先回去看看,晚上一塊兒去城南新開的酒樓嚐嚐鮮如何,聽說那裏的菜極致奢華,皇帝都不一定能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