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那個閑心去管這檔子事呢,那個少女不懷春,那個少男不起意,你少摻和。家裏還等咱們回去呢,快走,不然你老爹老媽又著急了。噯,你說你心煩,不會是你家裏有事吧!需要幫忙就說,別一個人悶著。*說著富貴便和扣老實分開,往家裏趕,*沒事*老實也大聲喊著,騎車已跑遠了。
權老實和李富貴同村,是鄰近又一個鎮的人,離學校8裏地。一個長的高大,一個長得矮小,老實是班裏個子最小的男孩,一個字愛動,坐在班裏第一排,上課以前總是從做未凳開始一直閑聊,一直聊到第一桌也差不多上課了,是班裏有名的拍家,吹牛拍馬的拍,班裏的四大拍之一。班裏有四大拍,四小拍,還有九十六毛毛拍,一個班就那麼五十五人,還來了個九十六毛毛拍,整個一個拍班,注(在我們那兒,管叫女人的下陰就是拍子,有時侯罵人也說你媽的拍子)不知道是誰給起的這個外號,邪惡的很,但大拍們還滿不在乎,覺的很優秀,對外宣稱:拍也是一門藝術,看你會拍不會拍。他總結毛毛拍,就是和外人閑聊時從祖宗八代聊起,繞來繞去他總是你爺爺或太爺爺輩的人,然後裝長輩,來個長輩訓小輩。毛毛拍,就是拉關係,七大姑八大姨的亂認,對地位高的人裝孫子,對地位低的人裝大爺。小拍就是從周圍環境,人文,地理,社會聊起投其所好,以達到自已的目的,縱觀古今,有名人都是拍家,從薑子牙到蘇秦,張儀,韓非子、李斯,到蕭何、張良、韓信、陳平、到諸葛亮、司馬徽、到王猛、謝安、到秦瓊、程咬金、再到趙普、丘處機、再到劉伯溫、王陽明,再到曾國番、左宗棠等直到現在、都是拍家,這中國民間就是拍的社會。大派就是海闊天空,無所不談,無所不指,拉東扯西,最後讓人入套,跟著他去做事,即所謂的政治家,理論家,鼓動家,演說家之流。反其道的拍就不是拍家而是言而無信,小人行徑,不足道。還準備出一係列書,從大拍到毛毛拍,總之,隻憑書稿費就能太太平平活一輩子。四大拍有權老四、武生、川哥、富貴。四小拍有樂天、有名、韓儀華、王芳。餘下的全是毛毛拍,合起來著名相聲藝術家馬季、趙炎也吹不過。都是吹牛的手。
富貴所在的村,是一個汾河盆地的一個小村,這裏四季分明,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特點,剛開始改革不久的黃土地,處處充滿了生機,春天來到的時候,七九河開,人們就開始用汾河水澆灌土地,剛分到手的土地,在農民自已手中,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整理的整整齊齊,一灣水過去,鱗次櫛比,遠遠望去,好像有江南水鄉的韻味,野鴨子在水渠中來回遊竄,捉食著水中的食物,三兩個農民點綴其中,普通的農田油畫也就是這樣的吧,哦,不應當加上幾棵白楊,幾幢房子,幾個拖拉機,農民手中拿著鐵鍬或鋤頭,再加上一兩個農村婦女,形成春日澆灌圖。夏日的時候,麥子長了起來,微風輕輕吹過,一層層,一排排向前擁著,一碧幹裏。如果到了成熟的時候,好似用網格做成的框框,顯示著夏日的成果,黃金色的麥浪讓你震憾,這得有多少的產量,這是多美的大自然。到割麥的時候,最是激動人心,有勞力的人先把自已的麥子收割完,放到院子裏或曬場上,等著脫粒機來脫,然後抽空幫助鄰裏無勞力的人家搶收,個個臉上帶著微笑,紛紛討論誰家的收成好,是白麥的產量高,還是紅麥的產量高,誰家的糧食打的多,用的是什麼種籽,是禿麥好,還是芒麥好,討論的不亦樂乎。最是挑燈夜裏脫小麥,一宿的不睡,從昨天天剛黑就開戰,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辛苦了一夜,看著一帒又一貨的小麥,還有那像長龍一般的麥杆堆,有一種征服黃龍,決戰天下的豪邁感,然後再睡一覺,自有一種武俠小說中俠者的那種快意恩仇,倚天屠龍的氣慨。這是一種美,是豐收帶來的滿足感,是勞動帶來的喜悅感。秋日的季節,更是五顏六色,綠色的綠豆和黑色的豆莢,紅色的紅小豆和白色的豆皮,有歌黃澄澄的穀穗好像狼迤巴,西最紅,白骷髏變成的黃糯米吃起來是那麼的香甜,這都是晚秋的作物,要說產量高,抗蟲害強,又省事的要數玉米,成千上萬高畝紅盔櫻戰土,好像保衛國家的古代戰士,屹立在那兒,雄糾叫,氣昂昂,等到熟了,一堆一堆金黃色的果實,堆滿了農家的小院,在陽光的照射下,奕奕生輝。有的人家種高粱,秋後收後脫成粒,火紅的一堆,好似剛升的太陽,讓人感到心靈舒暢,有一種在神筆馬良圖畫的世界中生活的舒適感。冬日的暖陽下,上了年紀的老人,聚到一起,坐在大隊門前,抽著旱煙或量產的白皮煙,臉上的滿足感是這個時代的幸福,如果是有雪的天氣,北國風光,幹裏冰封,萬裏雪飄,雪後的世界,望長城內外,唯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臘象,放眼過去,欲與天公試比高,毛主席的詠雪詞,寫絕了。有一種黃鶴一去不複返,崔浩有詩題上頭的無言的感慨與落寞。這裏四季不同,而山水,平原也異,大好的河山,孕育出無數的英雄豪傑,也激勵著後輩,奮發向上,振興民族的偉大信心與理念。
從學校到自己家,要拐五個彎,都是土道,騎自行車大約半小時左右,富貴數著圈數,看著兩邊的莊稼,心中不由想起了權老實的話,對於搞對象這一概念,壓根他就沒有感覺,雖然自己的父親在工商稅務所工作,還是收稅員,但經濟這麼不發達,老百姓剛解決了溫飽,工業企業、商業攤點,還不多,收哪門子的稅,跟著領導喊口號罷了。他兄弟兩個,姊妹四個,分的地又少,父親的工資也不高,現在比無產者稍好一些,已經和村裏的人有了差距,他又是老大,得幫家裏多掙點錢才是王道,回到家裏還得和他媽到地裏鋤草,體質本身又差一些,鋤一回地就得歇三遍,鋤完地回家早累的爬下了,家裏的活好像幹不完,鋤地,施肥,割草養牲畜,有時還得去幫爺爺奶奶的忙,鄰裏鄉親有事說出口,一個大小夥計,也不能計較,隻能咬牙幹,哪有心思搞對象,有女孩過來找也早跑的不見人影,還怎麼搞對象。人家有條件就去搞吧,他不懂,也不想搞,把班裏和家裏幫忙搞好才是正事。經過一陣思考後,這天夜裏他在日記中寫道:
關於搞對象,我有以下幾種觀點,待完善:
從人類直立行走製造工具以來,就從原始的交配,漸漸地向一夫一妻製轉變,進而建立了家庭,這是人類文明的進步,也是社會發展的進步。
從原始母係社會的群婚形式,到傳說中堯在山西臨汾教導人們實行一夫一妻的家庭生活方式。由此可見兩點:一是母係社會向父係社會進化,男人掌握了家庭乃至社會的主動權。二是人類從群居轉入以家庭單位為繁殖對象的變革性的社會生活,又逐漸影響到人類的思維變遷與進步,有陰就有陽,一定條件下也在把人類思考的方向禁錮了。從堯到周文王再到孔子,孔子提出了食色性也的概念,還符合人類交配的天然屬性,至漢武帝罷除百家獨尊儒術以來,男權得到堅實的鞏固,因為孔子曾提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的概念,這樣中國人就進入了一個以聖人為中心的思想境界,士農工商都沿著這一思維而變化,殊不知己經進入了一個思維的死循環,就是聖人的話是對他,其他都不對,隨著社會的進步,在規範社會與男女關係時也進入唯聖人言的解釋之中,不去考慮實際發展,從而演變出一幕幕的人間悲歌,孔雀東南飛,梁山伯與祝英台,規範女人的故事則變成了在父權下的烈女傳。沿著這一思維模式的發展,更是禁錮了男女自由戀愛的自由。當然這也有好處,對於家族和門閥勢力來說無規矩不成方園,必須用一種法律法規來規範自已的家族或門閥,這樣才更能使家族和門閥走得更遠,而不是象老人們說的那樣,富不過三代,中國唐代開放程度令後人哲舌,對門閥勢力壓製並逐漸取消了門閥勢力,加強了中央集權,但悲衰的是藩鎮又坐大了,到了南宋朱喜手中,又發現了儒家思想的理學概念,從理性的思考角度去規範男女性愛,當然最初是對儒家禮教而言,慢慢的自由交往,變成戀愛,就產生了不可能,因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加強了對女性的管理。至清初為增強對漢民族的統治又提出三綱五常,則更是對男女之事連說也不能了,有了規範就有了約束,自由戀愛成了禁區。
綜上所述,這就好像我們的思維坐上了一輛車,不管是馬車,火車,航母,運載火箭,隻在這一方向一直運行下去,也不管轉彎,倒退。規範行為和道德,使我們理性化,而忽視了本身天然的東西。我們的思維會沿著習慣或成綱成文的慣性而發展,是否有些可怕?所以但丁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在高中搞對象,成不成還是兩說,且由它,隻要不影響學習,或對學習有幫助,也是一件善事了。
貧窮限製了人的想象,所衍生的是愚昧。
另外一種看法則是人往高處走,水往底處流,也許是女方看上了男方的家或男的特別有本事,女的要依偎在男的身邊。再者是男方看上女方的某一方麵,在窮追猛打。這樣的搞對象即使最後成功了也有點陰謀的味道,不道德,且不點破,或向老師反映,好像自己是個多舌婦似的。
由此而產生的人的思維組織能力,思考能力,乃至思想意識,一個人還變化不斷,多個人、全社會更是無法想象,所謂的人難管,也是因為思考方向,思維意識,乃至思想的不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思想不統一。思想是個大概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主張,可以說是思想吧,那是可以指導全人類發展的理論,而每個人的思想就不一定了,有對有錯,能不能成為指導人們前行的動力,那就要去實踐了,正確的就指導人向前,不正確的則是吞下自已的苦果,因此就形成了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了形形色彩的宗教,佛教、道教、儒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社會鬥爭也繽紅五彩的展示在人們的眼前,照這種思維發展下去,個人的思想去實踐,如果吞吃的都是苦果,那麼會不會走向宿命論的觀點,想想太可怕了。
可以想見,社會上的一切是引導思維變化的直接動力,隻是人們在思考的時候,總是或多或少的去忽略某些有用的東西,這樣產生的東西,應該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吧!不想了,不想了…
明天還要去上學,先睡吧。
這個星期天沒什麼事,或是母親想讓富貴休息一下,沒讓他去割菜喂豬,富貴就早早去了學校,一到校門口就聽到笛子聲悠揚,於是順著笛聲慢慢推車走去,怎麼象是自已的宿舍呀,隔著有50米,放下自行車,慢慢走到宿舍門口,一看,好家夥,楊樂天正吹著笛子,一邊建生,郝愛文,武生,四葫蘆正評頭論足地說著,
*哥們,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往後我們要是唱歌的時候,你給咱們來一下,有詞,有調,有伴奏,那不是一個小組合嗎,那樣就更好聽了,可惜還不知道誰還會樂器,不然我們班也組織個樂隊,那就太好了。*建生說。
樂天停了笛子*你會什麼樂器**我那會,隻是每年正月裏我們村鬧紅火,有唱戲這一塊,我愛在一邊看,聽人說的多了就記了一些,五音不全,唱不了,也不會樂器,隻愛聽。*建生說道。*再吹一個楟楟白樺那個曲子,我愛聽。*愛文說到,*那是北國之春,你個樂盲。*四葫蘆說道。*樂天,別聽他的,呢,先抽個煙,咱再吹。*愛文說著抽出兩根他偷他爸的金鍾煙,遞給樂天。*學校不讓抽煙。*武生說。*今天是星期天,偷抽一隻沒人說什麼吧,況且樂天還是咱們的組織委員,別人總得給點麵子,是不是?*愛文一邊說,一邊掏火柴,*沒火柴了,忘了拿,你們誰有火呀?*愛文隨口道,眾人搖搖頭,這時武生眼尖看到門口的富貴,*寶哥(富貴的新啅啅號取富貴寶寶的意思),你什麼時候來的?*眾人這才發現富貴來學校了。*我剛到,我聽到笛聲就過來了,看看誰吹的這麼好,不像是樂天,樂天你從哪學的這一手。**我們初中學校有樂隊,瞎跟著學的。**你有火沒有?先點上煙再聊。*愛文說。*給支煙,我給你火,但隻有火柴棒,沒盒,劃不著。*富貴說。*有火柴棒就行,咱有絕技,就是不會抽煙。*武生說。*你又不會抽煙,要煙幹什麼?*愛文問富貴,*不用管,拿煙就行。*富貴說著伸出手,為了點煙愛文也隻好摳不拉索的又掏出一隻煙來給了富貴,富貴則轉手給了樂天,*哈哈你又能多抽一根了,樂天,記住,往後這小子要讓你吹笛子,你就和他要一包再吹。*說著抬手從門頂上摸出來兩根火柴,*你什麼時候藏的?*愛文問道,*也就上星期看到床上有兩根火柴順手放到門框頂上的。*富貴說道,隻見武生迅速扯下一張信紙放到平桌上,然後從富貴手中拿起火柴棒,嗞一劃,火柴棒就著了,接著給樂天、愛文點燃了香煙。*不得了,*建生說。*你還有這一手,小時候我也劃過,知道摩擦生熱,可就是劃不著。**這才叫絕活嗎。*武生說。大家哈哈一樂,富貴說:\"樂天,你還會什麼呀,看你多才多藝,平時就是借書看,你的知識儲備太多了吧。**也就是瞎看,見到什麼看什麼,沒準。**這兩天你看什麼書。*富貴問道。*抽現在剛來學校,學習不緊,你給我們說說樂器和音樂吧,**我的音樂儲備也不多。**反正閑著無事,你就說說吧,就當增長一會見識,你會聽曲就能吹出來嗎?*愛文問道*不會,沒那本事。*樂天答道,*總找不到感覺,得看譜才能吹。民間有的是高手。我還不上道,瞎弄。*樂天答道。**還是說說音樂常識吧,增加點拍的資本。**那就當我拍一回吧,要說音樂,百萬字的書也寫不完,隻能將我所看的書,轉傳給你們了。*樂天說到,
*音樂總分為聲樂和器樂兩種,聲樂就是唱歌,器樂就是用樂器演奏,我重點先說說曲調,曲調是咱們中國的名詞,自古中國就有歌唱和演奏兩種,中國的詞詩都能唱,隻是時間太長加上近代戰爭和西方音樂的衝擊,把古代流傳下來的曲子都失散了,到今天好像隻能朗讀,不能唱了,象古琴曲高山,流水自春秋戰國起就流傳下來,幸虧有譜和實物流傳下來,才能使我們一聽二千五百多年前中國人對音樂境界的領悟,達到了多麼高深的水平。多虧新中國才能使眾多的古代音樂樂曲流傳整理留下來,就我國的曲子,大的分為南曲和北曲,南曲就是南方的曲調多婉轉流暢,北曲就是北方的曲子多豪邁悲愴,現在創作的曲子,多是五四運動以後,西洋音樂傳播到中國,以西洋的方法來教導國人創作的,記譜的方式也不一樣,分為五線譜和簡譜,我剛才說有譜才能演奏就是指簡譜,可惜咱們現在的教肓體製還沒改變,人的思想意識還在音樂人是下九流,不入道的思維模式下,現在還有許多人這麼去理解,改變真是難啊,以後憑唱歌而紅的人就不止是電影電視劇中幾首歌了。今天就拍到這兒,改天遇到再拍。*
子日: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無憚改。
經綸三舍得
此中曲猶一壺老酒
聽其意真三生有幸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