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願睜開沉重的眼睛,看著眼前這一片血紅的世界。
火紅的燈籠掛在房梁上,滿屋縱橫交錯被線串起來的一顆顆銅鈴,一副八卦鏡掛在門梁上,正對著自己,映射出一張慘白扭曲的臉。
感覺身上粘稠感,有著一股刺鼻的腥味,已經分辨不出是自己的血,還是別的什麼血。
許昭願想要起身,剛欲有動作,卻是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別過了頭,這才發現自己被擺成了一個大字。
四肢都被一柄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劍,穿過自己的血肉和骨骼,插入地下,將自己固定。
最致命的,是喉嚨處的那一柄劍,幾乎快要將自己斬首,隻剩下皮肉連接著腦袋。
傷口已經有了結疤的跡象,血液已經凝固。
看起來,自己被這樣釘在地上,已經過去了一些時間。
“怎麼回事?”
許昭願幹裂的嘴唇動了動,想要開口,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沒有感覺到喉結的蠕動。
“叮鈴鈴~”
那扇緊閉的門,被猛然推開。
屋外陰風陣陣,灌入房間中,吹的鈴鐺叮當作響。
落在許昭願的耳中,如同耳邊驚雷,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腦子裏敲鑼打鼓。
他頭痛欲裂,麵色痛苦,五官幾乎扭曲成一團,看上去猙獰恐怖。
等到對方關上房門,那些屋裏一個個的鈴鐺,晃悠了一陣,才失去了力氣一般,緩緩停了下來。
許昭願這才緩過勁來,看著眼前的身影,充滿血絲的雙眼猛然瞪大,如同見了鬼一般。
“王……王老師?”
他的聲音虛弱嘶啞,不像是喉嚨中發出的,猶如一個惡鬼的無力嘶吼,陰惻惻的讓人寒毛豎立。
而王老師沒有說話,他手中拿著一個木盆,直端端就朝著許昭願潑來。
是血。
即便還沒有潑到許昭願身上,他都嗅到了空氣中那刺鼻的血腥味。
那血液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又濺起一些,卻是大部分落在了許昭願的身上。
“啊啊啊!”
許昭願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想要掙紮,卻是四肢被定住,無法動彈。
每一滴血液,都如同烈火燒身一般,瘋狂朝著許昭願的身體鑽去,肆意破壞這許昭願的身體,刺激著許昭願的疼痛。
見到許昭願這一番模樣,王老師麵無表情。
他一步一步靠近,偶爾觸碰一下掛在線上的鈴鐺,讓許昭願如雷貫耳,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終於走近了許昭願,他掏出了一柄手掌長短的刀。
朝著許昭願的胸口,緩緩劃了進去。
裏麵那一顆心髒似乎仍然滾燙,仍然在堅持不懈的跳動著。
王老師劃出一個口子後,將刀重新收了回來。
他盯著許昭願一臉猙獰的表情,緩緩伸出了手。
一隻手,握住了許昭願的心髒。
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每次跳動的力度。
緊接著,王老師狠狠一扯。
一顆心髒,連同被他扯斷的血管,一並被他扯出了許昭願的身體。
“想要解決掉你,真是件麻煩的事情啊”
不知道是王老師的自語,還是對方的解釋。
他手握著許昭願心髒,在火紅的燈籠照耀下,如同一個變態殺人狂。
將手中的心髒隨手一扔,便扔到了牆角。
引起老鼠出洞,嗅了嗅,呼朋喚友一般,一堆老鼠從洞中鑽出,瘋狂的撕咬著、啃食著這一顆還在本能般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