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來(1 / 2)

嚴冬臘月,細雪紛紛。

香南學校中央,漆色斑駁的長廊上外,探出頭來的一抹銀光在雪花的點綴下熠熠生輝。

“醒醒,絕哥,醒醒!”

一陣恍惚中,裴絕感覺自己身體晃動得厲害,迷迷糊糊中,他用手揉了揉幾近睜不開的眼睛,“行了,牌子,別搖了,晃動得我腦袋疼!”

被稱為“牌子”、裹著單薄冬衣的瘦黑少年這才鬆手。

冷風猛忽刮過,瘦黑少年剛剛搖晃“絕哥”的幹燥右手中,幾張嶄新的紙牌因手指太冷,短暫失溫脫力而滑落。

少年趕緊抽出縮在口袋中的另一隻手,雙手齊出,細長的手指突然展現出千錘百煉式的精妙手法,在紙牌落地之前將其全部重新收好。

邊檢查紙牌的狀態,少年邊無語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您老還記得嗎?覺醒日啊,您這也能睡著?關鍵這天氣,這地方……我真是服了您了!”

裴絕打了個哈欠,細密的白霧從口中簌簌灑落,半眯著眼睛的他,入眼是熟悉中帶著一絲陌生、黑白斑駁的雙開木門。

那道門後,就是學校用來覺醒的大禮堂。大門破破爛爛,但其實隔音效果好著呢。

反倒是兩邊的走廊,空空蕩蕩。寒風嗖嗖吹過,仿若鬼魂哀嚎。

“眼看就要過冬了,所以這幾天太忙了點,你又不是不知道。”裴絕伸了個懶腰,思緒逐漸清晰。背後的銀色長槍因為身體的動作微微轉動,槍身上的雪水滴落,溶化進微濕的牆台上。

雖然這麼說,但裴絕也有些奇怪自己竟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睡著。不過覺醒當前,他也沒有多想。

隨著今晨的記憶逐漸回歸,裴絕問道:“過去多久了?裏麵怎麼還沒個動靜?”

“估摸著快了吧,不過都4分多鍾了還沒個響,恐怕是覺醒失敗了。絕哥,等會時間那小子出來,我們一起狠狠嘲笑他,看他以後還臭不臭屁!”牌子得意嘻嘻地笑道。

盡管在低溫的風雪下,少年半蹲著的身體蜷得厲害。

牌子大名沈排,是4年前與裴絕一樣家鄉被湖獸所毀而逃難過來的少年。牌子小時候就喜歡玩牌,所以綽號“省牌”、“牌子”。

牌子整天牌不離手,勵誌以後要用“牌”作為自己的覺醒物。為此,他已自己鑽研出好幾套不同的抽牌、收牌動作。

雖然每天將要覺醒出“牌”的話掛在嘴邊,口袋裏也時刻揣著自己製作的紙牌,可他今天能否真的覺醒出來,其實也很難說。

不過隻要將牌玩成了天賦,總有一天能覺醒出來。

所謂天賦不夠,努力來湊。湊著湊著,總有將“後天”磨成“先天”的一天。

天生就有“天賦”的人隻有很少一部分。所以從懂事那天起,所有孩子都會被迫挑選一樣東西作為“愛好”,並強製維持著這項“愛好”直到16歲生日,也即覺醒日的那天。

牌子選擇的是紙牌。

而裴絕,因自小跟著父親練槍,所以也自然而然將槍當成了自己的覺醒物。他身後這杆銀槍還是4年前的生日那天,父親送給他的禮物。

盡管這杆槍對比裴絕現在的身高來說稍微短了點。

門內,正在覺醒的少年時間,家裏是開鍾表店的,所以鍾表就是他所選定的覺醒物。而其父母為其取名“時間”,也是這種期望。

3人生日是同一天,隻不過時間家離學校比較近,來的早,所以先二人一步被老師安排覺醒。

大冬天的,老師也想早點結束,早點回去。

裴絕收回目光,轉頭笑道:“嘴裏積點德吧,別忘了今天也是我們的覺醒日,若你把運氣都用在了詛咒人家上,到頭自己卻覺醒失敗了,找誰說理去。”

牌子一拍腦門,“我怎麼把這給忘了,”又急急忙忙捂住嘴,嘟囔著罪過罪過,剛才說的不算。

裴絕感到好笑。

就在這時,一陣“嘀嗒嘀嗒”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座巨大的時鍾之內,四周的天地竟都變得有些模糊,仿佛隔上了一層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