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床被褥整整齊齊地疊著,幹淨得像沒有人來住過。
事實上,她大部分時間都會留宿希爾斯那裏,她習慣在靈感突然來襲的時候馬上就動手,而東西都放在他那裏,自然就很少會回自己的宿舍了。其實認真想想,這段時間,她已經太過於依賴這個人了啊。
躺下來,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胸前,她靜靜地回想過去的事情。
卻不能持續太久,因為心在一寸寸地作痛,無止無境。
她緊緊地咬著唇,猛然坐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遍。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對待過去,隻要用局外人的眼光與角度,就會變得清醒而理智。可是她心裏越是想要為他開罪,就越無法理解為什麼身為靈魂伴侶,他不肯體諒一下她想要報仇雪恨的心情,所以從根本上講,他根本不愛她,他隻是在自私自利地照顧他自己的心情!
亂,一陣煩亂。
她打開窗戶,春天了,外麵的薔薇在夕陽下吐露著芬芳。
她舉起手,輕輕晃了晃,清脆的鈴鐺聲叮叮當當,輕易地勾起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記憶。
或許也隻有那麼小的時候,才不懂那麼多利益與煩惱吧……
這時候,瑪利亞在外麵敲她的門:“扣扣扣……”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冷靜地抱起手,說道:“進來。”
“南。”瑪利亞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在心裏唏噓一陣,然後說道:“費羅德殿下讓人給你送來一張請帖過來。”
她微微一怔,走過去接過請帖,“謝謝。”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喊我們。”瑪利亞飛快地說完,帶上門板把空間留給她自己。
打開淡紫色貼著藍色蝴蝶的邀請帖,她掃了一眼。一句話,費羅德邀請她今晚七點鍾去學院對麵的餐廳共進晚餐。
她興致缺缺地把請帖扔進廢紙簍,然後發了一會呆,眼看晚飯時間就要到來,她又不想看到希爾斯,於是又把請帖挖了出來。
反正閑著沒事幹,去消遣消遣這位王子殿下也不是不錯的選擇,而且一味地避而不見,反而會讓他更感興趣,她太了解這些皇族貴族子弟的劣性根子了,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千方百計不折手段。
在稀稀拉拉的衣櫥裏選了一套淡藍色的小禮服,她簡單地畫了一點妝,鏡子裏的姑娘神色漠然,眉目間的風情矜貴疏離。
她微微地勾起唇角,還與當年相仿,好似什麼都沒有經曆過一樣,那一年,她17歲,是享譽全世界的天才魔藥師。
打開房門,意外地看到紫溪已經武裝完畢,正提著小包包風情萬種地意在大門邊的組合櫃上等著她。
“單刀赴宴,未免太過無趣。”
“不請自來,豈不是落得無趣。”
“就當給我一個機會。恩?”
“……好吧。”如果費羅德殿下能把你帶走,我感激不盡,南在心裏默默地想。
出了生活校區之後就能看到費羅德殿下派來的車馬,護車的是兩個年輕的騎士。兩人一道上了馬車,馬車平穩地向學院大門駛去。
“你不是很關注學院的事情。”路上,紫溪最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需要做多餘的事情。”
“就算是關於你自己的流言蜚語?”紫溪有些無奈了,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一種人,可以********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完全入不了她的耳鼻眼。
“你說吧。”她還真沒聽過。
“他們都說你是被希爾斯包養的。”
“……”還不知道是誰包養誰,沒有她,他能從這麼快升到魔導師嗎?
“說你是第三者。”
“……”剛剛想起從前的事,她對這類事極為敏感,幾乎是瞬間就沉了心,“什麼第三者?”希爾斯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
“總算有點反應了,”紫溪笑:“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個未婚妻叫露西亞?格蘭芬嗎?”
“謠言。”就算是普通的夫妻,也是需要魔法契約的。靈魂契約根本不可能會兼容其他夫妻契約,未婚妻什麼的,完全是無稽之談。可就算明白這樣,她心裏還是起了個很大的疙瘩。忍不住往壞的方麵去想,如果希爾斯是不得已的呢?他找了她那麼多年,找到之後又百般討好,是不是想誘哄她解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