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的一刻，季綾音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低下頭去，聲音低得像呢喃：
“我昨晚……”
話沒完，6敏弘就打斷：
“芸芯跟我過了。 Ｗｗ ＷＣＯＭ”
又是李芸芯。
季綾音在心底輕輕泛起了一個苦笑，看來關於她昨晚的去向，已是多無益。
任何光明正大的事，季綾音這個表妹都能用那甜甜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像是曖昧可疑。
而且這種誤會李芸芯本人向來都是“絕沒有那個意思，是聽的人自己要想偏了”。
季綾音沒有回應，6敏弘也並不見有什麼不悅，隻是柔著聲又接著問：
“你今來這裏是……？”
季綾音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6敏弘的目光正飄向她的身後的電梯。
電梯門這時已經關上，顏予忱也已經不在了。
但那些季綾音如今都不關心，她的腦海裏像是浮現出了很多很多景象，卻又在轉瞬間變得空無一物。
她想緊緊地抓住學長的手向他解釋自己昨晚離開的原因，求他相信自己，不要聽其他人的任何話。
但不聽別人的，她自己來，她又還想什麼呢？
欺騙嗎？還是痛哭流涕地向這個她最珍視的男生泣訴真相？
坦白她為什麼故意要從他那裏逃走，還糊裏糊塗被別的男人吻了睡了，乞求他的同情和原諒，把道德難題丟給他，讓他來承擔這個的醜陋現實嗎？
終於，季綾音下了決心，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口齒清晰地回答：
“我是來相親的。”
“姐，你什麼呀？你不是來見個朋友而已嗎？”
那甜甜的聲音中充滿了意外，李芸芯不知何時竟已出現在了6敏弘身後。
完她還雙手輕扯上了6敏弘的衣袖，似是有些焦急地嬌聲：“學長你不要誤會了，我姐真的是來見個朋友而已！”
6敏弘並沒有搭理李芸芯，仍直視著季綾音，平靜地問：
“是他嗎？”
季綾音知道6敏弘指的是剛才與她一同在電梯裏的顏予忱，她並沒有抬起頭與6敏弘對視，隻是用力地搖了搖埋著的頭，停了半響才輕輕地：
“對不起……學長……”
然後她又停滯下來，喉間經曆了一番有些用力的掙紮，才把後半句完：
“我們分手吧……”
最後那幾個字，聲音而含糊，若是在室外，肯定輕易便被寒風搖晃枯枝的聲響所掩蓋，讓任何人都聽不見。
然而，這座華廈明淨的玻璃幕牆阻隔住了一切，無論是聲音或者是溫度，隻剩下那畫麵在清晰地演繹著某種絕望的無奈。
“為什麼？”
6敏弘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回了問。
季綾音低著頭沒有回答，李芸芯這時倒是積極了起來，故作著急地搭腔道：
“對啊！姐你這是怎麼啦？你看上那個林公子了麼？”
完李芸芯還生怕6敏弘沒注意到，又動作誇張地故意捂了捂自己的嘴，繼而改口：
“不對不對，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呀……”
“你閉嘴！”
李芸芯還沒完，就被6敏弘冷冷的聲音打斷。
那種冰冷和6敏弘一貫如春風般和煦明朗的形象反差極大，滲住了李芸芯，不敢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