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奪走她清白,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否有些太可笑了?
季綾音凝滯了片刻,眼下的水光卻加倍的洶湧,卻一次硬生生地扯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當然啊!難道你認為有男朋友的人,還可以和別人上床麼?”
“什麼叫‘我認為’……”
一向少話的顏予忱這時竟出了一句像是有些無奈的吐槽,隨即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過……”
剛開口,季綾音就打斷了他,根本不理他還想些什麼,自言自語地繼續自己的話:
“不過你也不要太看人了,如果還有可能,我又怎麼會那麼輕易放棄……”
到這裏,她就又陷入了猶豫而停頓下來。WwWCOM
事到如今,再去解釋什麼或是指責誰實在沒有意義,生了的事情,已經回不去……
她討厭向既定的事實示弱和崩潰。
季綾音的眸中浮現出了逞強的倔強,眼光緩緩地挪動到顏予忱的臉上,直探入他那如漩渦般仿佛能襲卷人心的黑眸,一字一頓地:
“總之,昨晚不是主要原因,這樣你就放心滿意了吧?”
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憐憫。
季綾音的雙眸水瑩瑩,清澈見底,眼神純粹而直接,一塵不染,內裏的明淨和坦率卻比任何責備或是怨懟都更有穿透力。
顏予忱並沒有躲閃,坦然地接下了這迎麵襲來的質詢,他深邃幽湛的雙瞳就像要把季綾音眼中的一切情緒都徹底吞噬,不留痕跡。
沉默了片刻,他眉間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後,一貫輕淡的語氣中竟沾上了點滴似有若無的溫柔:
“那就不要哭。”
“我沒哭啊!”
季綾音立刻用雙手在臉上淩亂地拂拭,結果水光花了一臉,舊痕抹去添新痕,眼下的兩行依舊絲毫沒有變淺。
季綾音其實非常討厭哭泣,眼淚不過是弱者的任性,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然而自己如此軟弱而狼狽的一麵,如今已經毫無保留的盡呈這個男人眼前,但是淚腺卻還在跟她做作對,絲毫不肯收斂。
對眼淚的束手無策,終於讓她惱羞成怒,她忽然就用力的想要推開顏予忱,卻被他抓住雙臂,單薄的身軀徹底落入了他的懷中。
距離如此的接近,顏予忱身上那股亂人心神的氣息纏得她直喘不過氣,無處可逃……
“好了,別哭了。”
顏予忱的語氣像是比剛才再軟了一點。
然而他此刻有些異樣的溫柔更平添了季綾音的慌亂,她手足無措地推搡著他,像個孩子一樣歇斯底裏地嚎了起來:
“滾開!放手!……”
麵對她奮力的掙紮,顏予忱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推打著,半響才忽而了一句:
“你再不收住,我就把你跟我昨晚的事告訴……你的那個學長。”
這句話就像咒語一樣,讓季綾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已到嘴邊的下一聲嚎叫也生生吞了下去,怔了一下她才又跳了起來,卻還不忘控製音量,朝顏予忱聲吼:
“不是了不許的嗎!我們什麼都沒有生過!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