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娃朝身後吐了一坨口水：“你不是說我是大壞蛋嗎？”
“你放走了個妖怪就是大壞蛋，你救了我姐姐就是大好蛋。”
“你怎麼知道我救了你姐姐？”
“我看見的呀。你把我姐姐抱進去，放到床上。給她喝水、吃東西、洗臉，洗手，洗腳呢。”
哎呀，我就是個男傭人呢，一輩子也沒照顧過姑娘，現在什麼事都做，被人看見了，好難為情的。不要緊，不要緊，她不是人，就一隻大鳥。但是這麼大一隻鳥悄悄的跟在身後，自己一點兒都沒有發覺，這警惕性也太差了。萬一真要是個妖怪，還不把自己吃了嗎？
於是問：“你昨天晚上也在山洞裏嗎？”
“是啊，就怕你懷疑我是妖怪，你力氣又大，把我脖子扭斷了怎麼辦？所以我就悄悄的藏起來，現在看到那個妖怪，說我姐姐是壞女人，我氣不過，這才出來的。”
“既然你在山洞裏，就應該看見你姐姐昏迷不醒了，為什麼不扇動翅膀，把她扇醒呢？”
天鵝騰空而起，繞著石娃的腦袋飛了兩圈兒，嘎嘎的叫了兩聲，氣憤的說：“怎麼沒扇呢？我的翅膀都扇不動了，要不然魚妖怪怎麼會逃脫？”
石娃就問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仇？以前是不是見過？天鵝就說，牡丹一家和天鵝都住在山窩的最底下，那邊也有池塘，也有山泉，有水的地方應該有魚，但是自己沒見過，他應該見過我姐姐，因為姐姐經常到水邊兒洗衣服，洗菜，淘米……
說到這裏，天鵝停下來。站到旁邊，歪著小腦袋想了一陣，突然說：“可能，可能是因為那件事吧……”
“什麼事呀？”
“不能說，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小腦袋又搖晃起來。
石娃隻能轉移話題：“當初你們為什麼下山？後來，她為什麼要上山呢？”
“你管得太多了！”天鵝對前麵問題避而不答，隻說後麵的，“為了找她媽媽呀！說不定在哪個山洞裏呢？”
“她媽媽到哪去了嘞？”
“以後你就知道了。”天鵝看見他已經洗好了魚蝦，催促他說，“趕緊的，回去吧，我姐姐肯定餓了。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魚蝦了。”
“我今天早上還給她吃魚粥的。”
“所以，我說你是個大好蛋啊。”
第一次和鳥兒說話，又好氣又好笑，石娃說，“你以為人和你們一樣，都是蛋孵化出來的嗎？以後不準這麼說了。”
“好的好的，我不說蛋了，我就說我姐姐吧，我也看到你了，怎麼都沒辦法讓她醒過來，我也沒辦法，怎麼辦呢？不能讓她總是這樣睡下去吧。你是讀書人，書讀得多，見識就廣，要不然隻能把墓碑刻得那麼好。隻是你讀書，你懂書，你懂不懂醫呀？像這個姑娘姐姐這樣昏迷下去怎麼辦呢？”
石娃陷入沉思之中，想，是啊，我是讀書人，怎麼不想想過去讀過的書裏，有沒有這種知識？終於想起來了。曾經在一本書裏看過，對於長久的昏迷不醒的人要喚醒，隻有借助於還魂草的幫助。
“還魂草是什麼東西？我就是吃草長大的呀，哪裏有我肯定能找到。”天鵝連忙問。
“我想一想……”說起書，小夥子拍著腦袋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在一本《地海經》的書中寫過，在西寧沼澤對岸的石壁上，長著一棵還魂草，上麵有五片葉子，每一片葉子都像靈芝一樣，白天晚上都散發著紅光，但是要采摘到很難，因為沒有人能過那一片沼澤地……”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呢？”天鵝馬上就叫起來了，我又不要走的，都能飛過雪山，飛過沼澤地算啥？對我來說不容易的很嗎？”
“是的，對你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但我不是才認識你嗎？”
“都認識半天了，早說，我都能把還魂草取回來了……”
“你昨天就看見我了，為什麼不早點讓我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