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完年，街上年味還未散去，人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商販們手腳勤快開了門，隻盼早點有生意，才好將生活過得更好。
章曉嵐沒有這個顧慮，藥膳坊在臘月僅開業一月，就獲利不少。
開業第一天，她正在給藥膳坊的人發紅包。
“謝謝章娘子。”一大清早就發紅包，酒樓裏的人一個賽一個嘴甜。
待發完了，章曉嵐又強調了一下酒樓的規矩，眾人自是點頭稱是。
底下人開始忙活，章曉嵐依舊去樓上的那間屋子。
過完年，沈婷和她的賭約就已經到期。
她已經打聽過，沈婷自翠柳被判就再沒出過府，周家酒樓也是生意一般。
勝負已出分曉，若是元宵節前沈婷還未履約，那她自是要拿契書上門的。
“章娘子，外頭有一個姓周的大人來找您。”小廝輕輕敲門稟報。
姓周的大人？周泉？
章曉嵐倒是高看周泉了一眼。
謠言散出去那麼多天，到現在才找上門，倒是挺沉得住氣。
“讓他上來吧。”餌投了，如今魚開始露頭，她告訴魚跳出水有很多好，魚才會自己跳出來。
“是。”
不一會兒，周泉帶著流風就上來了。
章曉嵐還在盤年前的帳，周泉進來，她頭都沒抬，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先坐，我算完賬再和你說。”
周泉愣了一下才想到她說的是藥膳坊的賬。
室內點了清心凝神的香，章曉嵐眉目專注，看著眼前的賬本，右手執筆，左手撥珠。
算盤的珠子滴滴答答在軸上來回敲打，似是有某種韻律，周泉在一旁看得有些呆愣。
當初周父周母為他求娶章曉嵐自然是有原因的，善庶務，對她好一些便會為周府嘔心瀝血。
現在看來，若不是他執著掙脫父母對他的桎梏，章曉嵐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說吧，你來是因為什麼？”
章曉嵐理完賬，端坐在椅子上，等著周泉來的目的。
周泉愣了神，反應極快從流風手裏取過信封。
“曉嵐，自從你離開，我日日都在後悔。”周泉臉上滿是悵然之色，好似剛才看著章曉嵐發呆的不是他。“一時不慎著了道，但從未停過尋找女兒。”
“如今有了消息，便帶來與你，也好教你放心些。”
周泉把信封遞了過去。
章曉嵐默不作聲，隻接過信封，打開看起來。
周泉用心之下自然是有些效果，但信上的內容與唐立風查到的也相差無幾。
瞧著章曉嵐臉上的冷漠似乎少了些，周泉打蛇隨棍上，“曉嵐，阿寧如今在月氏都督府，不日便會隨使團入京。”
“你也不必擔心，若是使團到了，我第一時間就去幫你要人！”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
章曉嵐心中憤恨，查到了女兒在都督府伺候別人，不去談贖人，隻讓她等著人來；等使團來了，還是“幫她”要人。
看來他從未對周湘寧有過感情，那不過是一個工具。
從前鉗製她幫周府打理生意，鞠躬盡瘁；
現在想要拉她回周府，給唐立風製造麻煩。
看著章曉嵐臉色有轉黑的趨勢，周泉心提起來。
難道是哪句話說錯了？
“周大人想要我原諒，這個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章曉嵐緊握住那兩張紙，周泉心下安定了些，原來是想要些看得著的。
他自認最了解女人，想要好處不可怕，什麼都不想要才是糟糕。
“曉嵐想要什麼，盡管說，我自是無有不從的。”周泉臉上帶著笑。
“是嗎？”章曉嵐將女兒的信息好好裝起來，周泉心裏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