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嵐已經從唐立風處知道韓韻的事。
她看著韓韻無神的雙眼，和方才同韓柏光抱頭痛哭的人，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她甚至在想，真正的韓韻是不是還在另一個地方等待他們去救。
“這真的是小韻兒嗎？”
“是。”唐立風知道她所想，但韓家兄弟說了小娘子身上的特征，伺候的侍女已經確認過。
“那……”韓韻最後會怎麼樣？
章曉嵐沒說出後麵的話，唐立風牽起她的手，輕輕握住。
“她不會有什麼事，但韓家大概要付出些代價。”
章曉嵐想說什麼，書房的門開了。
她快步走向韓家三兄弟。
“皇……郎君怎麼說？”
韓庭輝努力扯開嘴角，“黃郎君同意了我們的經營方針，下一步用人，用錢需要繼續寫條陳呈上。”
章曉嵐沒錯過他嘴角的苦澀，“小韻兒呢？”
韓家隻是機緣巧合入了皇上的眼，還未展現實力就出了這樣的事，皇上怎麼可能把這件事輕輕放下？
再者說，若是鳳來酒樓的經營權還在自己手上，用人用錢何必再寫條陳？
隻怕……
“鳳來酒樓已入皇上名下，我等皆為皇上做事。”
這分明是皇上拿這件事鉗製韓家。
“包子鋪也不讓柏光他們做了麼？”
章曉嵐不信皇上會如此絕情。
“皇上沒說。”韓庭輝眼睛裏有些迷惘，他隻是一個乞丐，是章曉嵐和唐立風把他從鬼門關來回來，他自然想報答。
章曉嵐看中他，唐立風便也拉他一把，才有今日的麵見聖上。
韓韻一事徹底讓他失了所有底氣。
“庭輝，皇上不是絕情的人，此一時彼一時，他需要你們的能力，更需要你的忠心。”章曉嵐拍拍韓庭輝的肩膀，“若是得了皇上的青眼，一座酒樓算什麼，日後總能賺回來。”
“可是……”那是他準備給師父攢嫁妝的呀！
韓庭輝覺著委屈，這大概是他唯一能為師父做的事了。
“好了，回我那兒，去洗把臉，睡一覺，明天你就得開始幫皇上辦事了，多少人都求不來的機會呢。”
章曉嵐擰了擰韓庭輝的鼻子，向唐立風點頭示意後，便帶他們回去了。
“你挑的人倒是通透。”皇帝卸下威嚴，看向唐立風笑容滿麵。
“通透總是有代價的，不通透的才是生活順遂，一生適意的。”唐立風麵無表情。
“那倒是。”皇帝收起笑容，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小娘子你準備怎麼安排？”
世家的實力太過強大，他耗費諸多心血，才坐穩這個位置。
如今想從他身邊的近臣下手，是個好法子，選的人也有意思。
周泉和唐立風因為章曉嵐也算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了。
若是事成，自然他們受益；若是不成，這事也隻會是兩個人因為感情衝昏了頭，與他們無關。
一箭雙雕，確實好手段。
“忽略女人不要緊，章娘子把藥膳坊經營得有聲有色，他們竟還忽略，隻怕是要吃大虧。”皇帝輕搖折扇，笑容重新爬上眼角。
“要麼還有後招，要麼他們大概沒看在眼裏。”唐立風看向皇帝。
“啊？”
“南市多百姓，勳貴多去北市，藥膳坊再大，勳貴世家並不感興趣。”唐立風解釋道。
“這……”皇帝失笑，“這難道就是燈下黑？”
唐立風不語。
待送走皇帝，唐立風和天冬說，“明日清早放韓韻去章娘子院裏，讓人暗中盯著，無論她去哪裏，見了什麼人，都要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