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不敢當。”章曉嵐垂首。
“如何不敢當呢?當初你那一手紜襇繡得了皇上青眼,本宮可是多次聽皇上誇讚你呢。”
謝貴妃言語帶著笑意,話裏的意思卻不那麼好聽了。”
當初不過就是個繡娘,憑什麼和勳貴人家爭?
不過狐媚罷了。
若是以前有人露出這樣的意思,她定然是要打上去。
如今倒少了許多戾氣。
唐立風將近三十還未娶妻,又官居禦史中丞,是皇帝的心腹。
如今的禦史大夫是唐立風的老師,還做著禦史中丞不過是等齊博雲自己致仕。
老頭自己玩得開心,唐立風和皇上也沒耽誤辦事,何樂而不為呢?
若齊博雲致仕,禦史大夫不會是別人,隻能是唐立風。
京城的勳貴人家看得很清楚,才會有前赴後繼的貴女前來想要讓她自行退出。
“我聽管事說娘娘覺得飯菜有問題,不知是哪裏不喜,我也好督促下邊的人改進。”
章曉嵐不想和她糾纏,在商言商,既然你說有問題,那把問題擺出來,我盡量解決總是可以的。
謝貴妃愣了愣,章曉嵐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時候不應該要麼哭哭啼啼,要麼憤怒以對?
提問題?
“章娘子確實是個商賈。”半天謝貴妃隻能說出來這麼一句。
“多謝貴妃誇獎。”
“不過,章娘子還是得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肖想不該肖想的。”
忍住反駁貴妃的衝動,匆匆行了禮,章曉嵐不再多說,便離開了。
一天,兩天,三天……
日子漸漸過去,從她見過貴妃那日,她就沒再見過唐立風。
本來想問問叫他雲川的到底有幾個,但日子一長,那點小小的煩惱也隨風而去。
剩下的隻有對唐立風的擔憂。
那日韓韻拿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對唐立風沒有影響嗎?
章曉嵐的心一日比一日沉。
不僅沒再見唐立風,連天冬,辛夷也沒再見人。
章曉嵐在藥膳坊實在心神不寧,叫來柔娘盯著。
她匆匆去了東城。
但東城非官眷不得進入,她隻能給看守的士兵不斷說好話。
“若真是不能進,小女子也不勉強諸位兵士。”
“但可否派個人去叫一下唐中丞?”
士兵不置可否,上司擺了手他便匆匆過去。
不一會兒,人就回來了。
“師父,我在東城轉了一圈,沒看到唐中丞是哪個府?和官眷護院打聽了,現在隻有一個周中丞,是今日早晨新任命的,而且也不在東城,在皇城住。”
今天早晨新任命?周中丞?皇城居住?
章曉嵐心中閃過不安。
難道是周泉那個渣子替代了唐立風?
臉上的紅潤瞬間褪去,轉過身急急忙忙就要去惠和坊。
不想迎頭就撞上一堵肉牆。
“啊!”章曉嵐隻覺得眼前一黑,額頭鈍痛一下子發散開來。
“怎麼了?嵐兒,你匆匆忙忙要去哪裏?”
唐立風剛才遠遠看著,章曉嵐滿臉焦急,和城門守衛不斷交談。
守衛不會和無關人員交談,章曉嵐隻怕是聽說了什麼,來找他。
“來找我?”章曉嵐頭痛稍緩,才發現頭頂的聲音是唐立風。
“你回來了?”她終於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