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點了一根香煙，深深地陷在沙發之中，手指搓揉著太陽穴，妄圖抹盡不住噴湧出的記憶。
雲霧吞吐之間，他的眼神變幻無常。
他的手機響了！方諾知道，他在等的人來了！
“喂，諾哥，最近可好？”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陣輕佻的聲響。
“曹流氓，你知道我現在開不起玩笑！”方諾臉色暗沉，試圖打斷了曹應接下去毫無營養的話。
“咳！諾哥，一年多了，一見麵就罵兄弟，這樣真的好嗎？”看來方諾的提醒並沒有什麼卵用。
“曹應！中午的時候飯要多吃點哈。”方諾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柔和的語氣如春風拂麵。
“哈哈，諾哥，你放心。我肯定吃得飽飽的！”曹應的眼中迸出一道狂熱的精芒，什麼時候諾哥這麼好說話了，這可是他最不喜歡的拉家常模式啊！
“恩！吃得飽點。到時候上路的時候也不至於餓！拜了，我來找你！”
“咚！”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悶響，然後又是一陣騷動，“哥！親哥！別掛！千萬別掛！”
“有屁快放！”方諾眯了眯眼。
“咳！咳！咳！諾哥，千萬別來找我哈！你這麼帥，這麼有魅力，如果來了，我讓我這麼把妹啊！”
“我還是來找你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送你上路了！”
“咳！不瞎扯了。難得談一次話，連玩笑也開不了！”曹應原本跳脫的音突然沉穩了下來，話鋒一轉“哥。那朵冷傲美人！亞舟他真的回來了嗎？”
“小曹，那你希望他回來嗎？”方諾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洞悉靈魂的魔力。
“希望！”曹應的聲音微微上揚，頓了頓，沉了下去，“又不太希望！”
“嗬嗬！怕我們自相殘殺？”方諾深吸了口氣，碾滅了手中的煙頭。
“諾哥，現在想這樣沒用。我們不說這麼了。”曹應刻意避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關於兮溪姐與那三封信？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諾亞方舟團隊的首席分析師，這應該是你的職責！”方諾淡淡歎出了一口氣，“一年沒動腦筋了，生鏽了！靠你了！曹應。”
“諾哥，千萬別這樣抬舉我！在外麵人看來，我確實是首席分析師沒錯，但內部人都清楚，情報分析永遠都是你為主我為輔的。”
“現在說這樣還有什麼用，把你推理出來的信息告訴我吧。我倦於思考了。”
“諾哥，關於兮溪姐那邊的線索實在是少得可憐。我讓小天黑進了掌控之城的信息庫，檢索出來的關於‘Z’的信息全都是無用的。我想，這‘Z’恐怕僅僅隻是個虛晃我們視線的代號而已。”曹應思索了一下，頓了頓繼續道：“諾哥，昨晚你為什麼喝酒？你從來不喝酒的不是嗎？”
“心情煩悶。小喝了一點，但不勝酒力。”方諾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隨意搪塞。
“諾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藏在心裏？說出來，兄弟聽著呢！”
“曹應！好了，我累了。談話到這兒吧。”方諾閉上了雙眼，將全身交給了沙發。
“可是我推理出來的東西……”
曹應並被說完便是被方諾打斷，“等我回‘家’了再說。讓兄弟們在那邊等我。”
曹應似乎聽出來方諾話語中深深的倦意，猶豫了一下，最終放棄，“諾哥，歡迎回來！”
是啊！歡迎回來！有些人似乎並不那麼歡迎呢！方諾伸手摸了摸眉心處，自嘲地笑了笑。
嘀！嘀！嘀！這是信息鈴聲。簡單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