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視線漸漸清楚了些,韓秦墨那張憔悴的臉就出現在我麵前,我有些不確定看了他一眼。
他下顎處是青色胡渣,頭發亂糟糟的,瞳孔裏滿是疲憊,這和一向愛幹淨的他有很大的不同。
隨後就是一個女聲比韓秦墨最先出聲道,“景小姐終於醒了!快去叫醫生!”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忽然眼睛一定,韓秦墨身後站了一個人,我嚇的立馬尖叫,捂著腦袋將所有能夠扔的東西全部扔向那人。
可站在韓秦墨身後的那人連身形都未變,隻是嘴角的陰冷仿仿佛要將我冰凍住一樣。
我抱著腦袋,哭著喊著說,“求你不要跟著我!我沒有殺你!陳榆對不起,我真沒有害你,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不放!”
可站在韓秦墨身後的那個人始終不願離開,她手中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孩子。
無論我怎麼尖叫嘶喊她就是不離開,視線死死盯住我,仿佛眼珠隨時都有可能掉落。
韓秦墨死死抱住我,他將我臉按在胸前,聲音裏滿是憔悴道,“阿含,你冷靜下來,你沒有殺人,你看著我,沒有殺人。”
之後就是鄭敏急著喊醫生的聲音,如魚群貫入的醫生將我按在病床上,兩個男醫生一人按住我一邊,另一個人在我手臂上注射著什麼。
韓秦墨站在那裏憔悴的看著我,我不懂他那眼神,也不知道發什麼事情了,隻是醒來後,我神情變得特別暴躁,隨時都可能砸東西,韓秦墨被我砸傷了很多次。
有幾次我幾天沒吃飯了,韓秦墨端著我以前最愛吃的菜來我麵前哄我吃飯,最開始我很安靜他喂我吃一口,我就吃一口,可是過不了多久,眼睛一閃又看到陳榆站在某個角落正幽幽盯著。
搶過韓秦墨手中的碗狠狠砸像了他,他額頭上頓時砸的鮮血淋漓,我歇斯底裏呐喊著,“你走啊!我不要見到你!你快點滾!”
韓秦墨就算被砸傷了他也不離開,隻是試圖接近我,想要安慰我。
我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臂狠狠一咬,他悶哼了一聲沒有動,反而用另一隻手攬住我後背柔聲道,“如果這樣能夠讓你舒服點,你就咬吧,阿含,你什麼時候能好。”
他問完,單隻手攬住我,臉埋在我肩窩裏,有些疲憊任由我去撕咬他。
嘴裏血腥味散播開來,自己狂躁的神經反而冷靜了下來,低頭去看被我咬的血肉模糊的韓秦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情,我是怎麼了。
我傷害了他。
我狠狠將他推開,抱著自己全身哆嗦,用被子將自己團團裹住,腦袋疼的要炸開了一般。
我一發瘋,四五個醫生就團團將我圍住,幫我綁在床上動彈不得,我哭著喊他們放開我,可是他們卻一言不發往我身上注射什麼東西。
韓秦墨站在病床邊就那樣看著我,一邊掙紮,一邊死死望著他,他眼角滑下大滴的淚。
他忽然像是發了瘋一樣將那些捆綁住我的醫生狠狠揮了一拳,“我叫你輕點!她會疼!”
那時候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們說我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