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191 好像不是雙胞胎(1 / 3)

鄭嘉薇作為獨女,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到過這種苦,現在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鄭父和鄭母在昨天得到消息以後,就連夜趕了過來,這邊已經讓醫院方麵先行治療,現在,鄭母看見女兒這樣子,坐在一邊不停地抹眼淚。

鄭父索性將手中的拐杖給啪的扔在了地上,“簡直是作死,你不是說網上報紙上那些事情是造謠麼?為什麼要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種酒吧裏?現在你成了這樣子,都是咎由自取!”

鄭母在身後拉了拉鄭父,“都這種時候了,女兒心裏原本就難受,還吵什麼,想想辦法吧。”

鄭父直接甩手,“這丫頭現在成了這樣子,都是你給慣的,以前讓嫁人不嫁人,現在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鄭父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現在看見女兒這個樣子,也是比誰都心疼,隻不過這一次酒吧發生爆炸,他也讓人著力去深入調查了,結果就是這樣,真的就隻是意外,意外爆炸,拿回來的調查結果,每次都是相同的,鄭父現在也隻好作罷,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為女兒澄清謠言的事情上。

鄭嘉薇現在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隻不過,她在酒吧爆炸的時候吸入了大量的粉塵,嗓子毀了,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

鄭母坐在床邊,和鄭嘉薇說了許多話,但是鄭嘉薇奈何就是不開口,露著一雙眼睛,盯著窗外,一動不動,好像僵化了一樣。

其實,鄭父始終覺得國內的醫療技術不高,想要將女兒轉到香港或者是美國那邊去治療。但是,即使是這樣,最近這幾個月,恐怕鄭嘉薇就要一直躺在病床上了。

鄭父在轉身的時候,也終於是老淚縱橫了。

老人家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其實一丁點不比人生三苦中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好受。

但是,當鄭母將這個想法告訴鄭嘉薇之後,鄭嘉薇直接拒絕:“不!”

這是鄭嘉薇在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個“不”字,原本好聽柔美的嗓音,成了嘶啞難耐,好像是原本的櫃子從中間劈開了一樣,讓人聽了都覺得心裏無端的難受。

鄭父鄭母現在對於鄭嘉薇的性取向問題也不再多過問了,隻要女兒現在安安穩穩地活著,那麼想結婚就結婚,不想結婚愛怎麼去折騰就怎麼去折騰吧,隻要好好地活著。

鄭母好生安慰,將在國外治療的好處都說遍了,能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隻不過鄭母沒有提及的是,需要受多少苦痛。

鄭嘉薇死不鬆口,甚至以死相威脅。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

她在這一點上,和張夢雪是一樣的,身體上受到了損害,她就算是死,也不想在這個世界上苟活。

閉上雙眼,鄭嘉薇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

在張夢雪走之後的這五年多的時間裏,沒有一次入過她的夢,甚至在鄭嘉薇每晚睡覺前看看張夢雪的照片,都從來都沒有過。

一直到今天,終於夢到了張夢雪。

卻是在十幾年前,張夢雪因為和齊軒之間的事情而割腕的當天。

好像鄭嘉薇就站在身後,親眼看著。

張夢雪的母親出去之後,張夢雪在房間內走動了兩圈,然後洗了洗臉,塗抹了護膚品,拿起水果刀,向自己的手腕處劃下。

即使在夢中,鄭嘉薇都看到了張夢雪拿著水果刀的手,在抖,卻依舊是毅然決然地劃了下去。

鄭嘉薇心切直接衝過去想要阻擋,身體卻好像一縷魂魄一般,直接穿過了張夢雪的身體,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張夢雪手腕處的鮮血汩汩的流淌下來……

之後,有一次,張夢雪對鄭嘉薇說:“為什麼不讓我在那個時候就死了,死了也就幹淨了。”

鄭嘉薇醒來之後,發覺到眼眶漲漲的,卻流不出眼淚來。

在住院這兩天裏,鄭嘉薇似乎在睡夢中,還見到過齊軒。

齊軒站在病房門口,用那種陰冷異常的眼神看著鄭嘉薇,等鄭嘉薇睜開眼睛,看見這一抹人影的時候,幾乎尖叫失聲,但是,等到值班的護士趕過來以後,打開燈,在病房內卻沒有別的人。

鄭嘉薇才意識到,也許自己是魔怔了。

齊軒根本就不可能來,他來幹什麼?來看自己的笑話麼?

嗬嗬,那他的目的達到了。

鄭父最終還是心疼,每天看著自己女兒那種出神發呆的眼神,是一種絕望的眼神,絕不該出現在年輕人眼中,時而狂笑,又時而瘋癲的,讓經過走廊上的其他人都以為這個房間內住了一個精神病患者。

他便和鄭母商量了一下,想要打電話讓在C市的裴斯承過來看看,開導一下女兒,畢竟鄭嘉薇和裴斯承算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現在的情誼都還在。

………………

裴斯承接到鄭父電話的時候,剛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將烤箱內一盤剛剛做好的曲奇餅幹拿出來的宋予喬,單手抄兜,拿著手機轉身向臥室內走去。

陽光有些刺眼,從窗欞之外照進來,在地麵上投下一小塊的亮白色的區域,黑色的陰影搖曳著。

“鄭伯伯。”

裴斯承對鄭嘉薇的父母一向都非常尊敬,而且在曾經年少的時候,還經常去鄭伯伯家中蹭飯吃,就如同現在鄭嘉薇也可以不打招呼就去裴家大院看望裴臨峰和裴老太太一樣,都是彼此認同的,就連裴臨峰在當時都已經和鄭伯伯兩人商量,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裴斯承承認了張夢雪是女朋友,兩家肯定是要聯姻的。

鄭伯伯說:“斯承,薇薇這邊,你能過來看看,就看看吧,從昨天開始就不吃一口東西了,隻靠著醫院這邊輸營養液。我們這幾個長輩說話都不頂用,你和她年齡差不多,她應該能聽你的,勸勸她……”

在鄭伯伯說這些話之前,裴斯承也是猜到了。

“鄭伯伯您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去醫院一趟。”

就算是鄭伯伯不打電話給裴斯承,裴斯承也是要過去醫院看一看鄭嘉薇的。

收了線,裴斯承轉身,正好對上了宋予喬的視線。

宋予喬先移開視線,俯身將床上的床單給抻平,好像是漫不經心地開口問:“要去醫院看誰?”

裴斯承走過來,牽著宋予喬的手在床邊坐下,“前兩天晚上酒吧內意外爆炸的事情,知道麼?”

宋予喬點頭,因為爆炸造成不少人重傷,所以新聞上著重報道了,首播和重播的時候她都看了,當拍攝的畫麵中火光竄起的時候,宋予喬心中揪了一下,人命真的是脆弱。

“鄭嘉薇重度受傷,現在在醫院內。”

宋予喬對於鄭嘉薇,不能說心裏從來沒有過疙瘩,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青梅竹馬,心裏總歸是有些芥蒂的。

裴斯承見宋予喬有點發呆,便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又犯困?”

宋予喬最近的孕吐反應特別強烈,特別是清晨,早晨裴斯承淺眠,宋予喬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丁點的聲音他都能感受得到,早上剛剛睜開眼睛就跑去衛生間去吐,吐的能將胃酸嘔出來,嗓子都好像是被酸氣腐蝕了一般。

裴斯承眼看著卻無能為力,心疼的隻能將宋予喬緊緊地抱在懷裏,“晚上回來給你煲湯。”

宋予喬將下巴擱在裴斯承的肩窩,手指在裴斯承後背上劃過,輕巧一笑:“你什麼時候都會煲湯啦?”

裴斯承說:“為你和寶寶學的。”

………………

沒有裴昊昱的兩人時光,裴斯承真是覺得神清氣爽,隻不過,在吃過早餐之後,還是要將宋予喬早上做的曲奇餅幹,給裴昊昱送過去。

順帶也就便宜了梁易。

宋予喬包了兩個紙袋,裏麵裝了一些蛋奶曲奇和藍莓蛋卷,還有一些剛第一次嚐試自己做的小點心,因為裴斯承試吃了之後覺得味道不錯,便都裝進了紙袋裏。

當宋予喬出現在梁易門前的時候,梁易仿佛看見了救星。

“三嫂!你總算來了!”

梁易之所以把宋予喬看成是救星,是因為裴昊昱就是一個小魔星,才在他這裏呆了一整天,就已經恨不得上房揭瓦了,梁易根本就搞不定這個小魔星。

而且,今天開始,裴昊昱更加進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甚至摔壞了梁易的一台PSP遊戲機,用極其瘋癲的狀態玩了一次枕頭羽毛大戰,然後在梁易家中,睡遍了所有的房間,甚至還有保姆鍾點工的房間。

裴昊昱之所以這樣暴躁,是因為喬喬竟然昨天一整天都沒有與他聯係,他說不要來接他,果真就不來接他!就放任他在別人家裏,好不爽。

這一次,一聽見梁易這邊喊了一聲“三嫂”,小家夥就直接從房間裏滴溜溜地滾了出來,瞪著一雙溜溜圓的大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宋予喬。

宋予喬笑了笑,將手中的紙袋遞過去,“小火,有沒有聽話?”

裴昊昱回憶了一下老爸總是冷著一張臉的表情,也學著冷下臉,問:“你是來接我的?”

宋予喬微微一笑:“想要跟阿姨回家了麼?阿姨晚上來接你。”

“不稀罕!”裴昊昱哼了一聲,直接向宋予喬做了一個鬼臉,轉過身來又撅著屁股晃了晃,又轉過頭去,“不稀罕,不要你來接我。”

說完,小家夥就直接進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宋予喬有些訕訕,便向梁易說:“今天白天還是麻煩你了,裴斯承現在還在樓下等我,我就是上來送一些點心,你們嚐嚐鮮。”

梁易含恨點了點頭。

他覺得,現在和裴昊昱共處一室之後,以後他都要對小孩子有陰影了,不,是對裴昊昱這樣的小孩子有陰影,他其實還是更喜歡陸小五家的雪糕。

………………

裴斯承和宋予喬兩人在去醫院的路上,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趟探病的先後次序,先去看虞娜,再去看鄭嘉薇。

裴斯承補上一句:“順道做個檢查,你孕吐太厲害了。”

宋予喬本想說不用了,但是裴斯承堅持,她也便不多說什麼了,孕吐確實要比五年前的夏楚楚懷小火的時候厲害的多,宋予喬記憶裏,在懷小火的時候完全沒有孕吐到吐酸水,甚至還跳上台子去打過架子鼓。

雖然她不在裴斯承麵前表現的過於突出,但是真的很難受,隻不過想到肚子裏的寶寶,再苦也甘甜了。

宋予喬挑了兩束花,順帶拿了兩個果籃,兩盒營養品,裴斯承讓宋予喬直接先去看虞娜,自己一個人去看鄭嘉薇就可以了,但是宋予喬不依,斜挑了眼角,睨著裴斯承,說:“難道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裴斯承莞爾。

宋予喬見裴斯承不答,索性嘁聲,“你這種不良夫君,放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

裴斯承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邊手臂已經繞過宋予喬的腰,自然而然地擱在腰間,一隻手伸過來抬起宋予喬的下巴來,眼中流轉著一抹戲謔的光,“那要為夫用哪種方式告訴娘子?”

現在裴斯承這種模樣,倒真的是像極了古代紅鸞星動的風流公子哥兒。

宋予喬在公共場合一向是排斥裴斯承這種行為,便直接別開臉,從裴斯承的臂膀下鑽了出去,恰好電梯門打開,她便先下了電梯,沿著走廊向前走,抬頭看著病房的門牌號,數著腳步,對身後的裴斯承說:“如果先到鄭嘉薇的病房,就去看鄭嘉薇,如果先到虞娜的病房,我便留下來,你單獨去看。”

裴斯承笑笑不答。

剛剛下了電梯,抬眼就看見牆麵上貼著VIP,明明這邊就一定是鄭嘉薇所住的貴賓病房了。

此時此刻,病房內鄭父鄭母都剛好出去,隻留了一個護工在守著,鄭嘉薇睜著眼睛看向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忽然,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原本並不在意,以為是父親或者母親回來了,直到聽到宋予喬的聲音。

“嘉薇,我們來看你了。”

鄭嘉薇轉過來頭,一張令人分外討厭的臉,就直接映入了眼簾中。

宋予喬手中抱著一捧鮮花,不是純粹的某一種,而是讓鮮花店的老板給搭配挑的,她笑著,在病房內找花瓶,在窗台上有一個奶白色的花瓶,她便走過去,將花插了進去,撥弄了一下上麵綠色的葉子,陽光照著分外好看。

鄭嘉薇對著宋予喬一張笑的燦爛的臉,覺得宋予喬一定是故意的,到現在,故意來膈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