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我接到小涵的消息少的可憐,除了每天晚上她會固定給我發一條消息道晚安以外,我們幾乎都沒怎麼聊過天。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想,她那邊,回來的會不會並不是她的姐姐,而是另一個林茂金。
按照我認識的小涵來說,事實應該不會是那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內心有些惶惶的不安。
放假差不多有十幾天了,這段時間我更多的是在家裏百無聊賴。其實有的時候我更羨慕李銘這些同學,家裏沒什麼能讓他們幫忙的,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出門打零工。對我而言,假期基本上就意味著上午去我爸的魚塘幫忙幹活,下午店裏提貨,我幫著出出力氣。活兒算不上很多,我倒也不厭煩為家裏幹點什麼,隻是天天憋在家裏,讓我實在有些乏味。回家的新鮮感漸失,留給我的隻有一貫的百無聊賴。
離我家附近的朋友們大多出門打工去了,沒有出門的,多是在家裏農忙的。每天下午能夠聚幾個朋友,一起去鄉政府大院裏的籃球場上發泄一番,算是每天最大的快樂了。
進了八月,離開學的日子可以倒計時了,盡管實際上還有二十多天,可是盼望歸校的心情比放假前盼望回家的心情一點兒都不遑多讓。
龍哥打來電話說兄弟們打算在這一兩天的湊起來聚聚,強子、小健他們都在,有七八個人吧,都是我高中玩的比較鐵的哥們兒。我說這個相當好啊,聚了好幾次了,都是在龍哥和強子他們鎮,這一次就讓我來做東吧。
原打算在附近的飯館定一桌酒席的,後來小健提議,大家都覺得不如一起找個地方野炊,既有趣又有情調,比單純的喝酒聊天有趣多了。尤其我們鄉靠近海邊,有著相當的便利條件。
這個提議被我們一致通過,一起喝酒的聚會我參加的多了,一起野炊的聚會好多年都沒有搞過了,搜索記憶,也隻有初中的時候,學校裏曾經組織過一次由老師帶隊的野炊,但那更像是政治任務,趣味性大打折扣了。
我們把野炊的地點選在了我初中時常去釣魚的河邊,從初中同學家裏借了他爸的拖拉機,拉著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和龍哥強子他們,唱著那時候的班歌《眾人劃槳開大船》:“……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萬,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連,同舟嘛共濟海讓路,號子嘛一喊浪靠邊……”,伴隨著拖拉機的轟鳴聲,我們轟轟隆隆的出發了。
到了目的地,大家先是把亂七八糟從車上卸了下來,然後開始分工。有負責在河堤上淘洞做灶火坑的,有負責那魚竿到河裏釣魚的,有負責拿網兜去附近蝦池釣蝦的,還有在河岸上捉螃蟹撿蛤蜊的,剩下的,就是號稱“居家好男人”的小健負責主廚。
分工完畢,我們並沒有立刻去執行,現在十一點鍾,正是潮水水位最低的時候,趁此機會,我們哥們兒幾個脫了鞋襪,相互搭著肩去河床裏遛了遛。為了向天地印證我們來過的痕跡,我們一起站在河中央小解了一番,可惜立刻就被水流衝散了。
我和龍哥負責捉螃蟹撿蛤蜊。
捉螃蟹是個技術活,白天的螃蟹尤其難捉,如果到了晚上,成千上萬的螃蟹像大閱兵一樣從眼前橫過去,隨手劃拉也能捉到不少。螃蟹這東西看著不大的玩意兒,跑起來還是相當快的,硬是在它們後麵追,還是相當不靠譜的,何況跑不了幾步它們就鑽洞了。螃蟹有個倔強性,它們夾住的東西輕易不肯放手,這使得捉它們有了更簡單的辦法。用一根魚線拴在竹竿上,在魚線的頭上栓根木頭棍,把魚線甩過去讓螃蟹夾,隻要夾住了,輕輕提起來往桶裏一放,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