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天氣一日熱似一日。齊老夫人去了邵彌山避暑,眼見學校放了假,齊雅卻還是整日往學校裏去,聽說是在忙著學生畢業典禮的事,倒是少來少言那裏。齊霍白日裏忙著生意。隻有少言每日呆在府裏,無聊寂寂。眼見,少賢外出也有一段時日,學校放假的日子愈來愈臨近。少言的心裏有一樁心事,急需去辦。
弟弟少賢看似是極怕父親的樣子,但若是犯起渾來,父親的話他也未必肯聽。少言如今外嫁又並不在身邊,她能想到的能夠說服少賢的除了祝西安,再無旁人。
但說去見祝西安,卻又是極難辦的事。這日卻是尋到了機會。
這日,齊雅心血來潮鬧著要去訂製幾件旗袍。邊家早年起就有錦遠遠近聞名的綢緞莊,少言自然成了首選的做陪者。
少言也是病急了亂投醫,突然想起邊家在師大附近也有一家鋪子。遂建議齊雅去那裏。汽車一路行著,少言的心裏,如有小鼓一陣陣兒的敲過一般。其實,並沒有想出如何進去師大,去見祝西安的法子。
齊雅望著車窗外的景致,一陣歡騰,一一列數曾在這條上學路上發生過什麼事。
過不一會兒便到了綢緞莊,鋪裏的掌櫃倒是難得的認識少言,端茶倒水自不必說。少言禁不起齊雅再三的死乞白賴,到底也量身製了幾套。
出了綢緞莊的大門,不遠處,師大教學樓的紅白樓頂,在對麵的街市建築裏高高可見。少言咬咬牙,終於假裝好奇的,將憋在心間的話說了出來:“小雅,對麵便是你們學校吧!”
“是啊!”齊雅還在一門心思的整理著她的小洋裝。
“不若帶我去見識見識。”少言說出這話,心裏打著顫兒,好似是故意做了錯事兒的孩子。
“好啊!”少言從來就很少要求什麼,齊雅自然是點頭應允。
兩人遂離開綢緞鋪子,去了師大。
師大是極有些年代的高校,入校門的路兩旁,都是蔥翠高大的樹木。今日正逢放假,路旁時有三兩學生模樣的人經過。等汽車停在學校門口,少言放眼望去,大大的操場上空無一人。沒想到學校是這麼大,自己到底考慮欠妥。
“今天學校放假,沒什麼人,倒顯得清淨。”齊雅挽住少言與她講解師大內部的分布,兩人進了校園,略走動了幾步,齊雅便遇見了好些同學。
少言心道,今日想要見到祝西安是絕沒可能了。遂收起心思,認認真真的欣賞起師大的美景來。
齊雅正說在興頭上,冷不丁便聽見有人正喊她。兩人回頭去看,是一個模樣憨厚的男學生,少言猜想必是齊雅的同學。
那男同學甚是著急的樣子:“你再不出現,我們可要上你家找你去了。”
這沒有首尾的一句話,說的齊雅和少言皆是一愣。
“還沒想起來啊!”許是著急,那男同學一跺腳,倒是並不在意齊雅身邊還站著個少言,也不曾同少言打招呼。
“啊!”齊雅一撫額,似是想到了什麼:“實在對不住,我真真兒是忘記了。”
少言被這二人給弄的糊塗了。
“大嫂,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去就來。”齊雅話一說完,便與那男同學匆忙離開,留下少言一個人站在原地。
少言略站了一會兒,看齊雅一時半會兒並不會回來。心裏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遂離開原地,朝著齊雅曾說過的,師大男生寢室所在西苑去。
在西苑附近轉了一圈,少言卻是犯了難。西苑外有幾棵高大的合歡樹,少言特地選了僻靜位置,但她一個女子站在男生寢室樓外,自然是格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