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霍的眉,頓蹙起:“你的腳怎麼了?”
少言扶著鄒重的手臂借力,轉身朝著內院裏去,似乎全沒聽見齊霍的問話。
齊霍耐著性子靜望著。
旁邊,戚嫣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要知道,少言在家的時候,從來都是惟命是從,低眉順目,那裏這般樣子過。
“少夫人的腳是被瓷片割傷的。”最後,到底是旁邊的鄒重開了口。
齊霍看著少言與鄒重消失與廳堂後的身影,這才轉過身來,臉上依然掛著淺笑:“二娘,不知少園與您說了什麼。其實,小侄一直把她當做孩子,並無非分之想。”
“什麼!”戚嫣的聲亮頓然變大。
“好歹你還喊我一聲二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戚嫣的情緒已變得激動,三兩步便走到了齊霍的近前。
齊霍的神色間已顯出了惱意:“二娘的意思,小侄實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家少圓好好的姑娘家,懷了你的孩子,你難道不該娶她進門?”戚嫣越說越激動,至後,手上也禁不住比劃起來。
“什麼?”齊霍的臉色頓變得嚴肅起來,邊少園怎麼會懷上她的孩子。
“大夫都已診治過,難道還有假不成。我苦命的少圓……”戚嫣什麼出身,見齊霍如此反應,頓又換了姿態,聲淚俱下做可憐狀。
齊霍滿心疑惑,但到底關乎一個女子的身家清白。遂道:“二娘切莫著急,小侄自詡行事光明磊落,少圓懷孕之事,隻怕另有蹊蹺。一切待問明了少言再做計較,如何?”
齊霍已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戚嫣也不好再強求齊霍承認。她心中暗自思慮,反正孩子在少圓肚子裏,由不得你齊霍不承認。
齊霍送別戚嫣,便馬上轉身一路疾步朝自己院子去,路經廳堂便見沿路血跡,心中憤怒之餘,不免又添了幾分心疼。少言因為腳上受了傷,走的極慢。齊霍追上的時候,邊鄒二人還在院門外的小徑上。
“少言。”齊霍上前伸手攙扶少言,鄒重急忙撤開。
“不要碰我。”誰知,少言卻手一攔,拂去了齊霍的手。少言少了扶持,又朝齊霍揮了這一下,頓站立不穩,身子微微傾斜。
旁邊,鄒重急忙上前相扶,少言並不曾推卻。
這一係列動作看在齊霍眼中,莫過於是少言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揮了一巴掌:“邊少言,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是得寸進尺,你打算什麼時候休離我?”少言的臉色很平靜,死水微瀾一般。
“哼,邊少言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先前我娶芳菲,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忙前忙後的張羅。怎麼,這會兒,受不了了!這回,邊少圓我是娶定了,至於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齊府,那裏都不準去!”齊霍看見少言臉上那種漠然的表情,隻覺得害怕。他需要做些什麼,令少言恢複活氣。
少言的臉色,果然有了變化,她的手緊抓著鄒重的手臂,眸子裏一片清亮:“齊霍,那股得寸進尺的人是你吧!”
畢竟是夫妻間的話語,齊霍看了一眼少言緊拽著鄒重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鄒管家你先下去。”
鄒重雖心裏十分擔心少言,但到底是答應了一聲,準備告辭。
少言卻緊抓著鄒重的手臂,不肯鬆開,這是無聲的抗拒。
齊霍的臉色鐵青,他才是少言的丈夫,可是,少言表現的這麼依賴鄒重。他不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忍不住說出更傷人的話來。
齊霍頂著少言半響,最後,猝然轉身拂袖而去。
齊霍的身影一點點兒走遠,少言的身子一直筆挺的。終於,身影再也不見了,少言頓如失了支撐的泥人,瞬間癱軟下來,臉上也旋即呈現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