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麵小白花初顯(1 / 3)

晚自習放學回家,幸秋一個人走在路上,她把紮了一天的高馬尾放了下來,用手隨意撥弄了幾番,一種不一樣的,獨屬於她的淩亂美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體現了出來。

右肩單背著書包,左手隨意拿著校服外套,那袖子險些垂在了地上,她解開校服領子上的兩粒紐扣,每天都乖乖地扣好,相較於其他學生的隨性,她的一絲不苟地穿戴反倒成了乖巧的獨流,那副戴著一天的低度數黑框眼鏡也被她摘了下來,她的瞳孔天生偏棕,摘下眼鏡後反而使她的雙眸更加動人,在這黑夜中閃爍著。

幸秋長得挺高的,一米七三的身高就這麼走在昏暗的路燈下麵,路邊賣著棉花糖維持生計的老人要不是看著這七中的普高校服,他都要以為這又是哪位不好好讀書的職校混混生了。

破敗的居民樓,幾個發著惡臭氣體的垃圾桶就這麼擺在路邊,其中一個還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人給踢倒了,裏麵的垃圾全都給倒了出來。

幸秋從這旁經過,進入了這讓人看著就想逃離的居民樓,惡臭味難聞,夜夜如此,她已經習慣了,隻是今天比以往更加濃烈,她還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屏住了呼吸。

“一千二百塊的學費,我已經替那崽子交了一千塊了!剩下的那二百塊你這當爹的給她交上怎麼了?”幸秋爬上六樓便聽到了屋內的女人的吼叫。

“也就這二百塊,你一起交了會要了你的命嗎?老子今天剛賭輸了五百塊,回來還要看著你們這對母女向我索錢!”屋裏的男人聲音沙啞,很明顯就是長期的吸煙喝酒導致的。

“你一天能掙那幾個錢就去賭?那崽子初中就不愛讀書,能考上這高中也是她故意向我們索命的了,這學費你少賭點就給湊上了。等那崽子讀完這一學期,我也不會再替她交這要人命的學費了,我們離婚!那崽子要死要活也不幹我事兒了!我已經做盡了母親的責任了。”女人的聲音帶上了點哭腔和崩潰。

屋外的幸秋聽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照樣開了鎖進了屋內,吵鬧聲被開門聲所打斷,屋內的兩人同時看向了幸秋。

男人叫幸海峰,他癱坐在沙發上,他頭上的汙垢顯而易見,令人發惡,翹著二郎腿,麵色因為喝酒而漲的通紅,穿著個破爛不堪的鬆垮背心。

女人叫趙雪霜,她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模樣倒是不錯,除了因為常年在外掙錢而曬黑的皮膚,眉眼與幸秋有幾分相似,圍著個圍裙,上麵沾滿了麵粉。

這就是幸秋的父母,一位賭鬼酒鬼附於一身,一位因為身為母親的責任而被家庭所束縛的中年婦女,全家基本靠她賣餛飩為生。

“那一千塊錢不必交了,二百塊錢也不必湊了。”幸秋淡淡地說。

“你不讀了?”趙雪霜的眼睛帶著點一閃而過的欣喜。

“一千二百塊,我在中考假的時候就兼職湊夠了,我已經交給班主任了。”

“你什麼時候去做的兼職?老子怎麼不知道?”幸海峰踉踉蹌蹌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說過了,中考假。”幸秋有點嫌棄地向後退了一步。

“掙了多少?還剩下多少?”幸海峰的雙眼毫不避諱地閃著貪婪的光,他還想要幸秋剩下的錢,然後卷著這些錢去賭場幻想能夠一夜暴富。

“你別想了,就一千五百塊,交了一千二百塊,剩下的三百塊我還要吃飯。”

“你...你!有錢不孝敬老子全給他娘的往你自己身上砸是吧?我怎麼生了個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幸海峰一聽沒了錢,快步向幸秋走去,他的幻想破滅了,他現在全身上下賣掉所有都湊不來一百塊錢,卻還有一個對他來說是考上高中的賠錢貨女兒,他惱,他恨,他要瘋了,腳步再也沒有因為醉酒而產生的顛晃,他的眼睛透著狠戾,一個巴掌用力地朝幸秋的細膩臉頰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