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十。”
“一對二。”
“路辛夷,我看你有點二,你跟誰一邊的?她是地主,咱們兩打她。”張茜扶額頭疼,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旁邊滿臉小紅花的路辛夷。
這裏是兒科的休息區,身後還有簡單的室內遊樂設施,和可供大人休息的茶吧區域。
小紅花貼紙是張茜這個兒科醫生平時的哄娃利器,今天成了牌桌上的道具。
贏家可以給輸家臉上貼一枚小紅花。
路辛夷今天賭運不佳,已經連輸數盤,整張臉都貢獻出來,供兩位美女醫生自由發揮。
三人盤腿坐在泡沫墊上,一邊鬥地主,一邊八卦,旁邊還擺著奶茶瓜子,好生愜意。
一對二之後,路辛夷將手裏的牌一口氣全部出完,終於贏了一把,揚眉吐氣。
胡醫生臉上化了妝,難得精致,路辛夷不忍破壞,小紅花貼在她手背上。
“以前在公立醫院總覺得自己跟個陀螺似的,二十四小時不停轉,剛來春山醫院那會兒我還真挺不適應的,好不容易適應了吧,春山醫院就快倒閉了。這麼悠閑的日子,真不知道還有幾天。”
胡醫生道:“我上個月投了十幾份簡曆,你們猜,有幾家麵試。”
路辛夷和張茜都搖頭。
“一個也沒有。”
張茜問:“為什麼,你學曆能打,麻醉科像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有能力的女醫生應該很稀缺,哪家醫院不搶著要?”
“公立醫院就是戰場,大齡未婚未育到哪兒都是燙手山芋。”
張茜罵了句髒話,又問:“那你怎麼不投私立醫院?”
胡醫生無奈地聳聳肩。
“也對,春山醫院已經是明州最老牌的高端私立醫院了,出了名的福利待遇好。疫情後不是照樣難以為繼,現在都快三個月沒有發薪水了。別說你了,我也有點想念公立醫院。”
張茜開始自問自答。
“可惜,我在公立醫院幹了七八年,一直拿不到編製,要不是實在耗不起了,我也不會挪窩。本來以為春山醫院背靠大樹,肯定穩定。沒想到…… ”
三人看著四周,兒科已經算是春山醫院的熱門科室,從前這裏歡聲笑語,如今門可羅雀,一周能有兩三個病人,已經算多了。
其他冷門科室,簡直不敢想。
末了,三人都歎了口氣。
“對了,路醫生,你怎麼想的?”
“對啊,我聽說你們心胸外科上個月剛剛跟淩醫生終止了合作,淩醫生走了,你們心胸外科就是個擺設。你打算怎麼辦?”
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淩醫生是國內心胸外科方麵的權威專家,退休後被春山醫院斥巨資請來的業界大拿,雖然一周也來不了一兩次,可慕名而來的有錢人不在少數。
在公立醫院,他的專家號一號難排,且每周他隻有周二和周四才會坐診。
可在春山醫院,隻需要花錢就能預約。
手術,也是一樣的。
這就是私立醫院。
可是從疫情開始,春山醫院的財政就出現了很多問題,加上淩醫生年紀大了,疫情期間來醫院兼職多有不便,次數也就越來越少。直到上半年,淩醫生以身體欠佳為由單方麵和醫院解除了合作。
這以後,春山醫院心胸外科的天就塌了。
因為沒什麼病人,主任醫師辦理了停薪留職,副主任醫師則一直在休假。
上頭都開始跑路了,下頭自然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