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主動走到翟天明的身側,關切道:“吳院長以前就有心髒病史嗎?”
翟天明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二人今天開了一天會,可他幾乎就是個背景板。
“上上個月剛剛做過心髒搭橋手術。本來是讓他在家休養的,他閑不住,聽說周總您親自從紐約過來,便想跟您聊一聊。”
周止了然。
章義看了一眼時間,提醒周止:“Kris,我們要趕晚上十點半的飛機,差不多該走了。”
薑昕:“對,別耽誤你們回紐約。這兩天你們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現在這個點不好打車,我開車送你們去機場。”
周止道:“學長,你送章義去吧。”
“那你呢?”
“我等吳院長醒來再說。”對章義道:“你幫我把機票取消。”
章義提醒道:“可是你後天下午約了安德森打高爾夫。”
周止:“我自己跟他解釋。凱文那邊我去說,你照常做我安排的事情就好。有問題我們電話聯係。”
章義不好再說什麼,問道:“那需要我給你訂明州的酒店嗎?”
“不用了,我在上海有房子,一會兒等吳院長醒了,我坐學長的車回上海就好了。”
薑昕點頭:“那行,你等我,我先送小章。”
二人離開後,走廊裏便隻剩下周止和翟天明,翟天明自來熟地和他拉扯起家常,他本意是想套套近乎,沒想到周止很捧場,也很健談。
翟天明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回應,且恰到好處。
翟天明從自己的故鄉如何積貧積弱,講到小學時期被老師罰站,高中時期如何苦讀,大學畢業後一邊打工一邊考研……
滔滔不絕,簡直久逢知己,相逢恨晚。
如果不是這時ICU的門開了,翟天明關於中年男人太苦的話題還能再講三天三夜。
由始至終,周止都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院長怎麼樣?”翟天明上前關切。
路辛夷摘掉口罩,看起來有些疲憊:“情況暫時穩定了,不過還要留院觀察幾天。”
翟天明總算鬆了口氣。
“我不是讓他在家休養嗎,他怎麼會跑到醫院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你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翟天明剛剛才跟周止講述了自己生平,此時還有些上頭,被路辛夷像犯人一樣審問,麵子上多少掛不住:“上午十點就過來了。”
路辛夷驚訝:“十點?”
“他非要來,我攔得住嗎?”
“那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啊,他是我的病人,他就得聽醫生的。”
一聽這話,翟天明笑出聲來。
“什麼你的病人,院長是淩醫生的病人,你們心胸外科兩位老大都不在,我臨時抱佛腳抓了你過來!”
末了,還要糗一句:“路辛夷,你一個小小的住院醫生,連主刀手術都沒做過,要不是看在你救過院長的份上,我早就開除你了!!!!”
“春山醫院每一個醫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層層把關的。”
“除了你!你這條漏網之魚!”
翟天明說得興起,忽而聽見一聲咳嗽。
路辛夷對翟天明的嘲諷早已習以為常,冷不丁聽到一聲咳嗽,這才注意到旁邊長椅上還坐著一個人。
側頭望去,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