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有些頭疼,笑問:“孟女士,你確定隻是便飯?”
周母明白他的擔心:“我的兒,我難道還能在你爺爺的壽宴上逼你相親嗎?”
“再說吧。”
掛了電話,周止回臥室換了身休閑服,又泡了杯咖啡,剛進書房工作,聽見手機響了。
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周止想起剛才泡咖啡時,手機落在了外麵的導台上。
他出去時,正好看見常姨盯著電話屏幕看,見他走過來,又走到一旁繼續擦桌子。
常姨是周母的眼睛。
周止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他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明州的。
翟天明和那些高層的電話他昨天都一一存了,還有誰會給他打電話。
他接起,那頭安靜了幾秒,像是某種默契,他迅速明白,看了一眼常姨,進了書房,將門關好。
“有事?”
沒有問候,沒有意外,沒有任何情緒,平淡如水的兩個字。
他意料之中的冷靜,反而叫路辛夷不自在,她深呼吸一口氣:“院長醒了,他想見你。”
周止看了一眼時間,“好,我現在出發,大約需要兩個小時。”
路辛夷:“好,那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電話裏又安靜了幾秒,兩人都沒有掛電話。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路辛夷深吸一口氣:“我沒想過會在春山醫院遇見你。關於我們之間的過去,我想……”
周止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麼?既然是過去的,那就已經過去了。你是春山醫院的路醫生,我是繁星資本的周止,僅此而已。”
“……好。”
掛了電話,書房裏又安靜下來,周止盯著通話記錄上的那串陌生數字。
她還特意換了號,其實很沒有這個必要,她之前已經拉黑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
這三年,他也曾托人幫忙從江洲的各大公立醫院打聽她的去向,江洲找不到,後來擴大範圍在上海找。
結果都是杳無音信。
有那麼一瞬,周止都覺得,她消失得這樣徹底,是否是因為他。
可很快他又會提醒自己,不要太高估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
路辛夷說過,她做任何決定的出發點,都是自己,與旁人無關。
原來,她在明州,這麼近。
隻是他沒想到她去了私立醫院。
現在還隻是一個住院醫生。
明明,以她的天資,想在公立醫院站穩腳跟也並非難事。
她為什麼去了私立醫院呢?
三年了,他還是看不懂她。
聯想到她手上的戒指,還有臉上的那些貼紙,周止腦袋裏自從生成了一個婚後因為經濟壓力,也為了能有更多時間陪同孩子,而不得不選擇待遇更好,時間更自由的私立醫院的母親形象。
不對。
這個故事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也許成立,路辛夷卻不行。
她當年甩他,就像踢走一塊嚼過的口香糖,不作任何留戀。
他不相信世上有男人,值得路辛夷心甘情願地做到這種程度。
這三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可是,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