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巧遇之宴1
晌午時分，素華齋內座無虛席，好些個客人屈就地擠在一張桌上。跑堂的夥計手腳麻利地在桌與桌之間穿梭，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斟酒布菜。忙活這忙活那，夥計頭上汗如雨下，見堂中客人都吃著喝著暫無吩咐，便準備靠在門上偷會閑。夥計動了動酸痛的手腕，望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忽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遠處的四個身影上。
走在最前麵的兩人，一藍一白，藍衣人恭謙有禮地說著什麼，那白衣人卻麵色冰冷偶爾點頭回應，倒是白衣人身後的黃衫少年有一句沒一句走上前和藍衣人說笑，偶爾又退回去和年紀一般大的灰布短衫少年低聲偷笑。
在夥計呆望的瞬間，四人已朝素華齋走來。夥計繃直身子，笑著迎了上去。
“四位客官，請在這稍候片刻，素華齋地方狹小，客人一多就打擠，小的先進去望望看是否空出了位子。”夥計說完便轉身進了堂內。這立在門外的四人，正是慕子遠、青宿、連朔、阿七。
“這的人可真多呀，整條街那麼多店，難不成都湧這來了？”連朔望著堂中黑壓壓的一片，不由問道。
“連朔小兄弟，這素華齋的菜式精致，價格也比別家公道，上次同風公子前來，也是候了許久。”慕子遠笑著答道。
“慕大哥，那個……”連朔瞬間露出天真的笑容，繼又楚楚可憐道：“你別一直叫我小兄弟啊……像風大哥一樣，叫我連朔吧！”
慕子遠從未見過連朔這幅模樣，頗有些不適應，隻好笑著點了點頭。
連朔見慕子遠彬彬有禮的樣子，心中早生捉弄之意，這會念頭得逞，更是變本加厲地露出無依無靠的可憐狀，眼含淚水地望著阿七。阿七被看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心底發毛，轉身躲在了慕子遠身後。
“連朔。”青宿一把將連朔拉到自己身邊，以防他做出什麼事情嚇壞慕子遠和阿七。
“四位客官久等了，二樓上靠窗有個拚桌，若四位不嫌棄可以跟小的上去。”夥計滿臉愧疚地向四人道。
“風公子，連朔，你二位可願屈就一番？”慕子遠是素華齋的常客，此番也不願為難這位夥計。
青宿還未作答，連朔就已拉著阿七衝入堂中，向二樓跑去。
“慕公子見諒，連朔定是餓壞了，才會如此失禮。”青宿向慕子遠尷尬一笑，心下卻百般懊悔，自己盼著這小子來應付一下慕子遠的繁文縟節，他倒是不負責任地裝傻扮癡起來。
夥計領著青宿和慕子遠來到二樓，隻見連朔和阿七早已坐下，正同一名紅衣女子談笑著。紅衣女子身旁，坐著一位素衣女子和華服男子，那華服男子身側則空著一個位子，素衣女子身側也留著一個位子。
“二位公子，請就坐！”夥計側身候在一旁，等二人坐定，便問道：“四位客官，要吃點什麼？”
“小二，把素華齋最好的酒菜統統端上桌來，越多越好，這賬就記在你家老板頭上。”華服男子闊綽道。
“小的這就去吩咐，幾位稍坐！”夥計應聲離去，這賬記在自家老板頭上，還一副樂嗬嗬的樣子。
慕子遠先一步走到素衣女子身旁坐下，青宿也隻好坐在華服男子身側。
“夜老板、蒼黛姑娘、千素姑娘，原來三位也在這裏！”慕子遠起身向三人施禮，千素和蒼黛起身微微欠了下身子，“今日陪二位姐姐出遊，便來素華齋嚐嚐特色佳肴。”夜闌坐在位上，笑著回了句。
夜闌隨性肆意性情多變，這在陌南城中人人皆知。慕子遠並不在意這些虛禮。
“這位是風歸塵風公子，而這位小兄弟家連朔！”慕子遠指著青宿、連朔二人道，說完又繼續引薦道：“這三位則是西風樓的夜老板、千素姑娘、蒼黛姑娘。”
當聽到“風歸塵”三個字，夜闌險些打翻手邊的酒杯。風歸塵？是巧合嗎？這人與阿饅哥哥同名同姓。夜闌及時掩去心中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