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愛喝酒的我來說,朋友如酒,飲之愛之,曆久彌醇……
我為酒暢為酒狂
我喜歡和朋友暢敘共飲。卸下白日矜持了一天的僵硬,在朋友麵前,顯露真本色,喝酒,暢談,率性的,豪邁的。
在我生活和工作的這個城市,我有一群多年的好友。我們常約周五晚上聚會。這年頭,各自忙工作、忙生計、忙家庭的人們能偶爾聚聚已屬難得,能常約常見,更是不多見。這群我多年的好友,如我般,都能在安頓好工作和家庭的同時,定時定點聚聚。聚必不可缺酒,與友聚會,不必顧慮,不必防備,隻管放下心,輕鬆自在,想吃吃,想喝喝,想說說,享受這“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的暢快淋漓。
我喜歡這樣,和親近的朋友一起,常聚聚,常喝喝。這個城市有杯酒在等著我。我什麼時候去,它都在,酒裏滿是朋友的熱情和真誠。
有朋自遠方來,定會盡地主之誼以待之,有好酒的友人總也不會失望。豪爽的哥們就如那烈性白酒,一杯一幹,一幹一盡,句句爽快,杯杯幹盡。自然地,如我般自律的良民,即便喝酒也清醒著最該清醒的神經,絕不敢酒駕。
想起了那年,我和還是男友的老公在眾目睽睽之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完了兩瓶劍南春。不善言辭的男友酒後壯膽吐真言,把對我的愛慕和思念淋漓暢快地一吐為快。後來,男友成了我的老公。“酒這東西呀,就是好東西,可以把朋友喝成夫妻。”婚後如有不快,我就如此這般調侃,老公每聽此,即便再大的火氣也立刻消散,低頭紅臉坐我跟前,像做錯事的孩子。
“來一瓶?”是我的眾多口頭禪中的一句。周末帶著孩子一起去遊玩,累了困了,我總是對老公說:“來一瓶?”老公會意,很快就去買回來兩瓶開蓋的啤酒,瓶嘴對碰,孩子也饒有興致地拿他的小熊水杯,叫嚷著要和我們幹杯。慢慢喝著,讓啤酒花和酒精漸漸散去疲倦。嗯,平時不大愛喝啤酒的我,在困倦的時候卻覺得它是最好的東西。
冬日晚上,孩子入睡後,我燙一壺客家糯米酒,倒上兩杯,叫阿姨一起來喝。我們無所忌諱地喝著聊著。阿姨聊孩子的趣事,聊家務,聊她家鄉的事,我聽著,笑著,感受著她的思鄉之情。我把阿姨當親人。感謝和珍惜阿姨每日為我們這一家三口而操勞。同是客家人同樣直爽率性的阿姨也和我一樣豪飲暢談。在那一刻,我更感到她就是我的朋友,因為我對她也說了那句話:“喝,是朋友能不喝嗎?”樸實的阿姨小喝了兩杯便收杯,紅著臉說:“不喝了,不喝了,明天還要早起。”可愛可敬的阿姨。閑時,安置好孩子,我們常喝常聊。
那年那日,安享平穩快樂的我,心靈最深處的神經突然被觸動了一下,電話約二十年前的那個他到廣州一見,他立刻從六百裏外奔來。在一家泰式餐館,我和多年未見的他相視而坐。桌上的那瓶紅酒是那樣的優雅,紅酒在杯裏搖曳著誘惑,“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的迷離環繞在我和他之間。
他不勝酒力,我幾乎喝了大半瓶紅酒,發燙的雙頰讓我知道臉在泛紅。我們對視的眼睛變得迷離,他在我眼中時而熟悉,時而陌生,就如杯中酒,時而香醇,時而苦澀。從餐館出來,我送他到酒店,夜色從沒有這麼迷人過。在酒店大堂,我停下腳步,他輕聲說:“上去坐一會兒吧?”我莞爾:“不了,太晚了,該回家了。”在他的迷惑和失望的眼神中,我走進了茫茫夜色中。在路上,打電話叫老公在地鐵站接我。他,是我朋友中有特殊情感的一位,想見了,就見見,如酒,喝了,感覺好就好,朋友間的美即在此。
在廣州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氣溫直降到攝氏五度。我那義膽俠腸的朋友熱情邀約:“自釀的葡萄酒今晚開瓶啦,就火鍋啊,來就快來,不來別後悔啊。”我已經從她的話語中聞到了酒香。唔,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能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能有什麼比我擁有如酒般的朋友更幸福的?
朋友如酒,越久越醇。
記憶中那一抹藍色
謹以此文,獻給我少女時代最好的朋友娟子
夏日傍晚的荷塘上方飄散著一籠輕霧,微風傳遞著盛開的荷花的清香,蟲兒在田邊草叢裏低聲鳴唱,水裏的蛙聲時近時遠。兩位紮馬尾的少女,並肩站立在荷塘中間的田埂上,遙望天邊那最後一抹藍色,那是怎樣的藍色啊,如此清澈,如此純淨,如此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