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沒有飄散,因為宜都臨近長江,所以水汽較重,空氣中有種濕漉漉的感覺,令人神清氣爽。
陽光在迷霧中緩緩穿行,意味著今天又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何家的仆人將一眾客人迎進會客的餐廳,餐廳裏早已備好各種早點,讓客人們自助選擇。
用過早飯以後,何老出現在餐廳門口:“諸位休息好了嗎?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盡快出船吧!”
何老是這次事件的召集者,對此事最為上心,再加上這事兒又發生在何家所管轄的荊江段,一天不擺平這件事情,何家一天都不得安生,而且他們的各項水運押鏢業務都無法繼續開展,何家旗下的公司最近幾日已經陷入了半癱瘓的狀態。
眾人回房收拾好東西,來到何宅大門口集合。
門口一字排開三輛黑色的商務車,何老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出發。
這次何家由何老親自帶隊,後麵跟著六名何家的高手,其中還有一個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是何家的二兒子,名叫何家磊。麵色紅潤,鼻梁堅挺,一副富家公子的派頭。
何家七人的左手臂上,全部纏著黑色的絲帶,象征對死去兄弟的祭奠。
五大家族裏麵,何家出動了七人,黃家來了五人,盧家來了三人,蔡家兩人,耿家兩人,一共是十九個人,陸續登上商務車,風馳電掣往碼頭駛去。
到了碼頭,十九人登上早已備好的貨船,突突突往江中駛去。
貨船不大,載重估計也就上百噸,通常是用來運送短距離物資。
江麵上飄蕩著氤氳的霧氣,一片白茫茫的,如入幻境。
四周很安靜,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
我們全都聚集在船頭寬敞的甲板上,河風吹拂著我們的臉,有些冰涼。
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從宜都出發到藕池口並不遠,荊江分為上荊江和下荊江,上荊江河道平緩通暢,而下荊江的河道則非常的曲折,藕池口便是下荊江段的起點。之前還算平穩的江水到達藕池口以後,水勢迅速變得湍急起來。江麵也開始出現彎道,滾滾長江水就像奔騰的千軍萬馬,在這裏發出悶雷般的轟鳴聲。
進入藕池口河段以後,何老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諸位務必提高警惕,之前我們何家的貨船就是在這一帶出事的!”
聽聞何老這麼一說,船上的氣氛從壓抑變得沉重。
船上的每個人都緊繃著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江麵,就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水下冒出來一樣。
渾濁的長江水不斷拉扯著漩渦,我的心砰砰亂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是我真正意義上跟著爺爺第一次出任務,沒想到竟然參與了五大家族聯手出擊的大任務,除了濃濃的緊張之感以外,我的心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小激動。
漸漸地,江麵變得模糊起來,四周的景象仿佛都融進了迷霧之中,什麼都看不清了。
虎子嘀咕道:“這他娘的霧氣還真大呢!”
“不對!”盧皓藍沉吟著說:“這迷霧有些古怪!”
我們環顧四周,發現四麵八方都是迷霧,而且那些迷霧竟然呈現出詭異的灰黑色,如同黑色的潮水,不停地翻滾湧動,將我們的貨船圍困在垓心。到了最後,那黑霧居然濃得化不開了,就像黏稠的墨汁,伸手輕輕撥弄,還能看見濃霧像水波一樣的晃蕩。
船上眾人全都屏住呼吸,手按武器,警惕地觀察四周的狀況。
“何老,這……船好像不動了……”黃六爺突然說道。
果不其然,我們所乘坐的這艘貨船,在受到迷霧的包圍之後,貌似就沒有聽見發動機的轟鳴了。
就在這時候,負責駕駛貨船的兩名何家門人,慌慌張張跑上甲板,對著何老叫喊道:“不好啦老爺子,咱們的發動機……熄火了……”
“發動機熄火了?怎麼回事?快去檢查檢查!”何老皺起眉頭。
“我們檢查過了!”兩人回答。
“什麼原因?”何老問。
兩人對望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貨船的發動機被……被頭發絲給纏住了……”
頭發絲?!
又是頭發絲?!
何老猛地跺了跺腳:“好家夥,終於現身了!”
誰現身了?!
那個穿著新娘服的女人嗎?
昨晚聽何老提起過,他們在那艘烏木沉船的發動機裏麵發現了大量頭發絲,跟現在我們所遭遇的情況非常相似。
“我和三爺去機房看看,其他人留在甲板上警戒!”虎子說。
“你算老幾,這裏由你說了算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說這話的竟然是何家二少爺,那個年紀輕輕的何家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