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今日真的如此背運?
好不容易奪過瘋道士的糾纏,卻又不幸登上了一艘殺人魔的賊船?
老天爺,這玩笑恐怕有些開大了吧!
顏蘇蹲在那四個死人前麵,伸手嘩地撕扯下一抹衣袖,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他們的衣服都是紙糊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壽衣!也就是給死人穿的衣服!”
顏蘇點點頭,指了指那人露出的手腕,上麵布滿恐怖的屍斑,看上去格外惡心。
“你先待在船艙裏,我去問問船夫!”我起身走出船艙,對著甲板上的船夫喊了一嗓子:“大叔,這船是去落日村嗎?”
“落日村?!”船夫回頭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回答:“去什麼落日村?!這船是去陰曹地府的!”
“你說什麼?!”船夫這句話令我遍體生寒,我們登上了一艘開往陰曹地府的死人船?!
“這是黃泉擺渡船,我是黃泉擺渡人,此船隻載死人!”船夫冷冷地說。
我的麵色登時變得很難看,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珠子:“可我們是活人呀!你也要把我們載到陰曹地府去嗎?”
船夫的口吻森冷無情:“從你們登上船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是死人了!”
“你才是死人呢!”顏蘇聽見我和船夫的對話,按耐不住從船艙裏衝了出來,指著船夫的鼻子罵道:“什麼陰曹地府!什麼黃泉擺渡人!我看你弄不好就是殺人越貨的海盜!”
大概是意識到“海盜”這個詞語不恰當,顏蘇努了努小嘴,換詞道:“哦!不!你是個江盜!江洋大盜!”
船夫絲毫沒有理會顏蘇,口吻依然冷的要死,根本不像是個活人在說話:“黃泉擺渡船一日隻有一班,唯有死人能坐!你們既然選擇上船,也就是選擇做一個死人!”
我有些怒了,提高聲貝道:“淨他娘的瞎扯蛋!既然這是一艘黃泉擺渡船,那為什麼我們上船的時候,你不告訴我們?你要早告訴我們,我們就不會登船了!”
船夫冷漠地回應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黃泉擺渡船的基本準則就是——不能拒客!”
船夫在此時拋出這個“不能拒客”的規矩,著實讓我感到怒了,我指著遠處的神女峰說道:“落日村就在前麵,請你馬上靠岸,我們要下船!”
“對!我們下船,我們不坐了,總可以了吧?”顏蘇附和道。
船夫冷笑兩聲:“兩個小娃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黃泉擺渡船,豈是你們說上便上,說下便下的?”
船夫這話充滿了威脅意味,我和顏蘇都拉下臉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看就快到家了,顏蘇也不想節外生枝:“這樣吧船家,我們多給你一倍的船價怎麼樣?”
“嗬嗬!”船夫冷冷笑了笑:“小丫頭,你可真是天真!就算給我十倍的船價,你們也甭想輕易下船!”
說到這裏,船夫的聲音陡然俱厲,他高高揚起竹篙,怒喝一聲,猛地將竹篙紮入水中。
長長的竹篙直貫水底,船夫身上的黑袍瞬間膨脹起來。
我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個船夫好生威猛,在這湍急的江麵上,他竟然憑借一己蠻力,硬生生將烏篷小船固定在了江麵上,烏篷小船在江麵上旋轉兩圈,緩緩停了下來。
船夫露出這一手功夫,真是牛逼到爆!
我和顏蘇情不自禁對望一眼,心中暗自盤算,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若是跟這個船夫動起手來,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這江水滔滔,要想跳水逃走又不太現實,很有可能會被水流卷走,連個泡泡都冒不出來。
我和顏蘇就像被逼進了一條死胡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非常窩火,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就聽船夫一聲暴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