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婆!
我渾身一陣冰涼刺骨,感覺整個頭皮都炸裂了。
就在我腦海裏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一雙白蘿卜模樣的手臂從後背繞過來,一下子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本來就快憋不住氣了,突然再被這雙手臂扼住脖子,眼前登時一片金星亂舞,隻感覺天旋地轉,渾身上下仿佛使不出一絲力氣。
我舉起定屍筆,想要回手刺向背上的禁婆。
但是那定屍筆剛一舉起,禁婆的頭發絲就像遊蛇般,順著我的胳膊迅速纏繞而上,緊緊包裹住我的手臂,我的右手立馬就不能動彈,手裏的定屍筆無論怎樣都刺不下去。
我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眼前迷迷糊糊竟然開始出現了幻覺。
我的麵前仿佛出現了一張美豔的女人臉,懷中抱著一個光溜溜的身體,一個果體女人就像蛇一樣纏繞著我的身體,她伸出舌尖,輕輕舔過我的後頸,我的靈魂飄飄蕩蕩的,有種想要飄出身體的感覺。
噗通!
一條人影紮入水中,一束光亮大開大合,在黑色的漁網上麵劃開一條口子,然後那條人影鑽入重重漁網之中。
又是一團光亮從眼前閃過,纏繞著我的頭發絲盡數斷裂。
耳畔仿佛傳來“嗚”的一聲怪叫,腦海裏的幻象消失了,我懷裏抱著的那個果體女人也消失了。
嚓!嚓!
兩聲輕響,兩根白蘿卜被生生斬斷,那竟然是禁婆的兩條手臂!
我終於得脫,拚盡最後力氣,反手刺出定屍筆。
噗嗤!
定屍筆沒入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裏麵,就像插入了一團海綿。
“嗚哇——”背後傳來淒厲尖銳的嘶吼聲。
我也來不及回頭看上一眼,用力向後踹了一腳,一下子踹在禁婆的腦袋上,然後借這一踹之力,迅速上浮。
下麵的那條人影也跟著浮上來,他的手裏握著一把細如絲帶的軟劍,四喜?!
在這危急時刻,蔡四喜不顧自身安危,居然躍入禁婆的包圍圈中救我,這份兄弟情懷讓我著實感動不已。
頭發絲從四麵八方蔓延過來,迅速封住剛才的口子,十多張慘白色的人臉從頭發絲裏麵浮現出來,齊刷刷伸出腫脹的手臂,凶狠地抓向我和四喜。
四喜揮舞著奪魄劍,唰唰唰劈開一道缺口,然後伸手在我的後背上使勁一推。
借著四喜這一推之力,我從缺口裏騰身飛出水麵。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從黑暗變成光亮,我嘩地一聲如同出海蛟龍,淩空翻滾兩圈之後,堪堪落在甲板上,骨碌碌貼著地麵翻滾了好幾圈,一口濁氣吐出胸膛,我虛脫的差點暈死過去。
“小七!小七你怎麼樣?”眾人關切地圍攏上來。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拚命呼吸著外麵的清新空氣,直到肺裏裝滿新鮮空氣,缺氧的大腦才漸漸緩過神來。
“四喜!四喜……還在下麵……”我一邊喘息著,一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但是由於過度乏力,我掙紮了兩下,便硬生生跪了下去。
我現在就想一條幹涸的魚,真的很想四仰八叉地倒在甲板上。
我相信隻要我稍稍鬆一口氣,我絕對會閉眼暈厥過去。
但是我的心裏記掛著四喜的安危,所以這種精神力一直支撐著我沒有倒下。
我就這樣跪著,一步一步爬到船舷邊上,衝著江麵大喊:“四喜!四喜——”
江麵上一片黑壓壓的,那些頭發絲在水裏湧動,如同濃濃的墨汁,完全看不見水下麵的動靜。
我掙紮著想要再次跳入水中,張夢雪一把抓住我:“小七,你瘋啦?”
我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四喜還在下麵,我……我要去救他……”
“就你這點本事,非但救不了人,反誤了卿卿性命!”瘋道士瞥了我一眼,二話不說,揚起真火燃燒的桃木劍,淩空舞了個劍花,然後飛身躍入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