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很不甘心,她堅持要再多留上一天,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這天傍晚,出去溜達的楊老漢身上又冒了煙。
方菲和小偉聽到消息,放下飯碗跑到了街上,果見一君鄉親正圍著楊老漢議論紛紛,說什麼什麼都有,而楊老漢則一臉苦惱地坐在那裏,任孫女在給他揉滅衣服上那一點餘煙。
方菲問了兩個在現場親眼目睹楊老漢身上燃燒全過程的老人,那兩個老人說千真萬確,正說著話呢,楊老漢的身上就冒煙了,真是嚇死人!方菲很懊悔沒有寸步不離地跟著楊老漢,以至於錯過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揭開自燃之謎的機會。
明早就要離開楊家集了,麵對這個沒有結果的結局,方菲很不甘心,她睡不著,又把這些天的錄像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方菲不甘心仔細地又看了起來。看著看著方菲終於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之處——在畫麵中,楊老漢十三歲的孫女小蘭經常陪在爺爺身邊,而問起起火的原因時,小蘭的表情常常會很不自然,而且有一次她還忍不住掩住嘴偷偷笑了一下……
這一發現叫芳菲大有柳暗花明之感,聯想到在調查調查中掌握的情況,方菲覺得自燃之謎她已經解開了,第二天她沒有離開,而是又能做了一番調查,結果她發現,楊老漢身上著火時,小蘭總是在爺爺身邊,而且常常是她第一個發現。
第三天恰好是周日,方菲起早喚上小蘭,要她帶自己去村外去看看,小蘭很高興地跟著方菲姐來到了村外。方菲先是跟小蘭聊了些無關的話,然後才切入正題問小蘭:“我知道小蘭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孩子都會做錯事,我小時候也犯過不小錯,隻要誠實,隻要肯改,不管做過什麼錯事,還是個好孩子,現在姐姐來問小蘭幾句話,如果我說得對你又不好回答,就跟姐姐點點頭,好嗎?”
小蘭有些緊張,但還是點點頭。於是方菲開始小心地說出了第一句話:“爸爸媽媽不喜歡爺爺在家裏,對嗎?”小蘭猶豫一下,輕輕點了點頭。方菲又問:“小蘭願意讓爺爺留下,小蘭愛爺爺,對嗎?”小蘭又點了點頭。
麵對小蘭那雙純真的眼睛,方菲也是猶豫片刻,方才有些艱難又問出了下一句話:“小蘭,小蘭給爺爺點火,也是迫不得己的,對嗎?”
小蘭呆住了,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咬住了唇,方菲輕聲說:“小蘭,能夠承認錯誤也是好孩子必不可少的一種優秀品格,姐姐相信你有這份勇氣……”
小蘭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姐姐,我錯了,我錯了,爺爺的火都,都是我點的……”
謎底揭開,但方菲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按住小蘭輕輕安慰著,待小蘭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她才硬起心腸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我知道,是爸爸媽媽叫你這麼做的,他們想用這種方法把爺爺趕走……”
“不,不是這樣的!”小蘭掙出方菲的懷抱,邊搖頭邊說:“是我自己幹的!”
“什麼,是真的?”方菲很是意外,“你自己要幹的,為什麼?”
小蘭抹抹淚痕,說出了原因……
不久,縣電視台播出了這條新聞,不過這條新聞沒有一個畫麵,而是由記者方菲用講故事的形式講出來的,連所涉及的有關人員的真實姓名身份都進行了處理,不過在這條新聞播出前,方菲特意給小蘭的爸爸媽媽打了電話。方菲的這個新聞就是以上這個故事,不過小蘭不斷給爺爺點火的原因並不是想方菲猜想的那樣是爸爸媽媽想趕爺爺走,就指使小蘭不斷給爺爺點頭,點火的主意其實是小蘭自己想出來的——小蘭見爺爺那麼大歲數了,還要在她家和叔叔家輪流吃飯,而且兩家誰都想把爺爺推給對方,她總想想個辦法叫爸爸媽媽把爺爺長期留下,並好好待他,可小蘭總也想不出好辦法……那天在街上,偶然聽到了兩個老人的閑聊,一個說自己前兩天抽煙不小心燒著了衣服,另一個說火燒旺運,那是你家兒女的福氣,這一些下你兒子媳婦該好好孝敬你了……說者也許隻是句玩笑話,可小蘭卻當了真,而且記在了心裏,於是那天晚上看電視的爺爺被媽媽趕出來後,小蘭送爺爺出來時,就悄悄摸了個打火機裝上,然後悄悄點著了爺爺的棉襖……後來小蘭見不奏效,就有了第一次、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