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個小單位小科員,不掌大印不管錢,想腐敗也沒條件啊。可是他又實在說不清捐款和資助的錢是哪來的,而且他怎麼想怎麼記不起這兩樣好事是自己做的,他隻是連聲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到這地步老婆那裏肯信:哦,不是你?別人瘋了?自己掏錢讓你露臉?我聽說有栽贓陷害的沒聽說有給別人臉上貼金的——你莫不是抓了彩票中大獎了?這麼一說老王老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因為有次老王確實私自花四塊錢買過兩張彩票,老王沒別的進錢道,要發財除非買彩票。
老王老婆滿屋追著老王要獎金,還問他是不是在外買了房子包了二奶。老王說什麼老婆也不信,眼見就要挨打的當口,恰巧房門又被敲響了。
房門一開,一個棒小夥帶著幾個山裏漢子闖進了屋,他們進屋就問老王是不是王永吉。老王一承認,幾個人撲上來就收拾他。老王老婆見義勇為挺身而出護住老公,哆哆嗦嗦質問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人。
那小夥子說:“他、他仗著有幾個臭錢欺負我們山裏人,我別的拚不過你們,拚命成不?”
這時老王把老婆拉到身後,悲憤交加地說:“我做什麼了?我他媽什麼也沒做過,怎麼好事壞事都找我?你今天給我說清楚,讓我死也做個明白鬼成不?”
那小夥子不由分說,上前就給了老王一個大嘴巴。老王給打了個趔趄,他捂住臉蹲到地上,悲憤又委屈地哭喊道:“是誰怎麼害我啊,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老王老婆急了眼,上前要去以牙還牙,那小夥子不好和女人動手,當下便形式立轉被老王老婆追的滿屋跑。正在這時門外忽然跑進個姑娘說:“錯了錯了,這個姓王的是好人不是壞人……”那小夥子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說:“春杏,你受苦了,放心,我們來給你做主……”“不是不是,錯了錯了錯了……”姑娘跺跺腳哭了起來。
老王家兩口子給弄得一頭霧水,傻愣愣站在那裏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姑娘小夥相互訴說,老王他們這才知道了原由。
原來小夥子叫秋成,姑娘叫春杏,兩人都在城裏打工,秋成搞建築,春杏在飯店。有天春杏接到家裏消息說母親重病急需五萬元錢,大家四處張羅幾天沒結果,有一天一位名叫王永吉的人突然派人給春杏送來了五萬元的救命錢。這一來引起了秋成的懷疑,他追問春杏和王永吉的關係,春杏說不出,這更加讓秋成覺得這裏麵有鬼,於是便按著送錢人留下的線索來找姓王的算帳……
這次老王連說出不是我的力氣也沒了,還是老王老婆機靈,又馬上替老公認下了這個贓,並說這事是她和老王商量好的。秋成羞愧萬分,後悔得直搧自己的嘴巴……
這次出乎老王的意料之外,送走這撥人後老婆沒哭沒鬧沒打沒吵,隻是笑眯眯對老王說:“你做得真好,真好,我配不上你了!”說完老婆收拾東西跑回了娘家。
老王老婆這次動了真格的,要炒老公的魷魚。老王百口莫辯,欲哭無淚,就在山穿水盡之即,老王老婆突然意外地回來了,她把一封信交給老王,很是羞愧地說,“老公,我錯怪你了!”老王打開信,隻見上麵寫著:
姨,真對不起,因為我給你們造成了好大的誤會。十五年前的一天,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因為家庭原因,我成了不良少年,一次在公共汽車上扒竊被王叔抓住,但他沒打我沒罵我,隻是拉著我的手要送去派出所。可是在派出所外他停住了,然後拍著我的肩對我說:孩子,人隻能活一輩子,人活這輩子最值錢的就是這張臉,丟啥不能丟這張臉啊……你偷我的錢,可自己卻會因此丟了臉啊,東西丟了能再買,錢丟了能再掙,可臉丟了就一輩子就再難找回了,沒了臉就再難做人了……王叔放開了我,把身上的錢全給了我,要我做個要臉的人……從那天起我再沒偷過人,也沒再幹過丟臉的事,我做生意掙了點錢,但我的耳邊老想著王叔的話,沒有他我早已成了沒臉的人,我無以為報,知道送錢是貶低你們,所以就想以他的名義辦幾件好事,給他臉上增點光,可沒想到事沒辦好,反倒給你們添了麻煩……我現在也不想公開這件事,王叔要是看得起我,就不要再否認那些事了,因為你要有能力,你肯定會比我做的更好……
啊,是他——信沒看完,老王眼前早已浮現出十五年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