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354|H:414|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01/15/1430210633991838112911250616833.jpg]]]冬日餘威還未散去,初春的夜甚是涼苦。
尊貴的紫金色,穿在男子的身上,倒是襯不起主人了,這番的尊貴,讓人不敢親近。紫金男子獨坐在小亭之中,對月獨斟,遍身的肅殺之氣,幾丈外都無人敢近。
屋外的溫度又降了幾分,風也漸大起來了,淩亂的吹著園中的苦柳,甩成了斑駁的樹影,那初春的黃芽,被風甩落了,靜靜的攤成了一地的金黃,在白色的月光照射之下,點點又泛著微白。柳樹邊上的赤紅柱子,清白條石砌成的幾方小桌椅,酒杯仍在,酒壺,卻不見了……
半開的衣襟,露出強健的胸肌,這樣的天氣真不像是初春該有的,或許是驚雷帶雨就快來了。靠在門欄,呆了兩秒才適應了滿室的黑暗。右手的酒直直的往口中送,左手不耐的扯著自己的衣物。
男子有著連女人都嫉妒的長相,一張臉瘦削陡峭,一雙眼黑霧籠罩,長年的征戰使得身上多了份血煞之氣,不僅僅是尊貴,更是令人驚心的血煞。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像是在訴說男子那煩躁的心事,煩躁,對,是莫名的煩躁……
酒入口中,索然無味,忿然的稍一使力,便劃了個優美的弧線,輕落於地上,瞬間,攤了半室的酒香……
紫金長袍淩亂,腰帶鬆垮的吊在瘦削的腰身,可是醉了?腦海卻是無比的清醒,這酒,甚是不同,沒醉,腦子卻是散了,全是那女人的巧笑靨眉,全是那女人的婀娜身姿,盡是那女人身上那可惡的白梅之香……
她,去了哪裏?
心中有個聲音,是懊悔,早知道,當時便該……
手一緊,空空的感覺讓他憶起,在垂眼看去,暗笑一聲,那酒,不早已被撒了,何時,他這個無情無義,冷血桀驁的人,竟會如此的失態了,被下人看到了,明日,不知多了多少的閑言碎語。
薄唇帶笑,輕解寬腰,寶藍色的玉鑲在紫色的腰帶上赫赫生輝,屋內僅在梨木案上留著個紗織的燈籠,朦朧的閃著橘黃色的影,錯落的在桌上的白色宣紙上落下暗色的斑駁,一股墨香,幽幽的滿了室內,不,鼻尖一動,那不是墨香,細細用鼻尖去品茗,那味道,讓她想起了一人,一個女人……
那女人,有不黛而濃的眉,修長的,就像是盛夏的柳葉,絲絲柔順的貼在皮膚上,那是幾近透明的皮膚,隨著她的呼吸,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細細的脈動,隨著她的呼吸,帶出的淺淺白梅香,一雙眼睛是翡翠般的通透,透著暮色的深色,睫毛靡靡,隨著呼吸仿佛是能對人說話一般,輕輕細語,盈水般的動人,他記得,擁她入懷的時候,她總是會乖巧輕輕的閉上眼睛,隻在他的耳邊,靜靜的呼吸,靜的以為,是沒有呼吸的,他總是會心慌……心慌她不知什麼時候的離開。
就像現在……黑眸更深,酒精泛上喉頭,頭覺得陣痛,卻是清醒,一直酒量甚好,不知今夜為何,才飲數杯卻……是因為這相似的夜,似回初見……
也是這般的夜,風拂起了她的冠帽,那頭青絲就從指縫滑過,他錯愕的發現在自己手下,差點葬身馬腹的小廝,竟然是個女子。馬鞭揚起,力道不大,卻及時的拉回了快要跌倒了的女子。
明明是請傾國傾城,為何卻是要掩飾起來呢。
唇角帶笑,她的一切,自己記得還是如此的清楚呢,孤月已然,可佳人已不知何處了。
屋內有人!心中一驚,這房間,他三申五令不準別人靠近的,怕的是擾了這滿屋的白梅香,誰人如此大膽,竟然來此!!
正要開口,喉頭卻緊了,這香味……是她。
讓她疼到骨子裏的女人……就是這身的白梅香味,就是這順滑的絲絹長發……就是這柔軟無骨的腰段,就是這如玉的肌膚……